“那就有劳了。”审食其打量了卢义几眼,转头对秦礼说:“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走吧。”随后,他竟真的迈开步子,走向了易水楼,连简奔的身份,以及他为何突然靠近自己都不问一句。
秦礼虽然一口雾水,却也只好收起佩剑,跟着审食其往回走。
两人走出去很远,秦礼犹豫再三,用不大的声音问:“刚才那人突然走过来,兴许有事,侯爷为何不问清事情再离开?”
“能有何事?”审食其反问,摇着头说:“今日你我出门只是为了吃鱼,鱼已经迟到了,又何必节外生枝呢”
“侯爷是担心,其中有诈?”秦礼想了想,猜测说。
“有没有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得离开蓟城了,绝对不能被无关紧要的事情纠缠住。”审食其放慢脚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你能保证那个卢义和突然冒出来的人不是一伙的?”
“这个不能。”秦礼摇了摇头,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吃惊地问:“侯爷,您要离开蓟城了?可我们还没见到燕王呢!”
“本侯见到了比他更重要的人,有了意外的收获,见不见燕王已经无所谓了,再说了,见不到燕王就见不到吧,我们只需如实汇报就好,何必非要见人家一面呢。”审食其说,脚步又加快了。
与此同时,卢义在简奔身上搜索了一番,拿开了宝剑。
“你真的是卢义?”简奔再次盯着卢义问。被人当街搜身自然是一种冒犯,可是简奔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注意力全在卢义身上。
“是又怎么样?”
卢义对于这个衣衫破烂,形容憔悴的外地人充满了警惕,马上警告说:“不管你是什么人,记住了,燕国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你误会了,兄弟,你真的误会了,我来燕国是为了求人帮忙,是为了救我们共同的朋友汲蛮啊。”简奔来不及介绍自己,望着卢义激动地说:“汲蛮被吕后关进了大牢里,已经囚禁了好些日子了,我想营救他,却苦于没有门路,现在好了,刚才那个人,他叫审食其,是吕后的亲信,我们只要求他帮忙,汲蛮就还有救!”
汲蛮被吕后下入大牢的事情,卢义自然知道。
他确实替汲蛮着急过,担忧过。可是,能做的,他已经做了,不能做的,他实在无能为力,只好将对汲蛮的担忧默默压在心底。这时简奔又把这话提了出来,还说汲蛮有救,卢义的心思顿时活了。
“兄弟你怎么称呼?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吗?只要去求审食其,汲蛮就有救吗?”情绪激动之下,卢义一反常态,抓住了简奔的手腕。
“若是无用,我也不会从长安长途跋涉,赶到燕国了。”简奔一脸苦笑,看了看自己那身穿了一路,还没来得及更换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份、名姓说了出来:“我便是曾经的梁国太仆简奔啊。”
“你是梁国太仆简奔?”卢义重新打量起了简奔。那日他和卢弃去定陶秘密拜访彭越,曾在连通梁王府内外的青砖小道上,望见了一队往王府外走的官员,其中领头的正是简奔。“你的变化可真大啊,与当日简直判若两人。”片刻后,卢义感慨万千地说。他认出了简奔。
“怎么,兄弟你见过我?”简奔感到很意外。
卢弃点点头,着急地说:“你我之事日后再说,刚才是我莽撞了,目前当务之急是咱们得赶紧见到审食其,求他帮忙。”
“对,可是他已经走了,咱们上哪里找他呢?”
作为一名刚到蓟城,就在街上堵人的外乡人,简奔有些迷茫了。
卢义说:“就在易水楼,我领你去!”
卢义奉命暗中保护了审食其多日,自然清楚他住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