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子不是在皇宫里嘛,怎么就又是托付,又是弄丢的,真是越听越糊涂!”
卢弃只是稍稍琢磨了一下,就觉得这件事情可真乱!
“等等,你究竟有没有见过他?还是仅凭一只锦盒,就想在本宫面前蒙混。”吕雉眉毛扬起,厉声问。
“臣确实见到他了,顺着线索寻到了人,太子过的挺好,知书达理,聪慧过人,娘娘要是想将他迎回宫,随时都可以。”
卢绾忽然仰起脸,回望着吕雉说:“他毕竟是娘娘和陛下亲生的,流淌着皇家血脉,比宫里那位可强多了。”
“大胆!”吕雉突然变了脸色,恨恨地说:“”宫里那位怎么了?宫里的才是太子!你明白吗?在一切还没有查清楚之前,全天下,就那一位太子,不容任何人质疑!”
“臣错了,臣胡言乱语,请娘娘恕罪!”
卢绾把头往下一压,又在地上磕起了头。
卢弃将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在脑海中捋了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听卢绾这意思,宫里的那位并不是真正的太子,真正的太子由于十三年前的某种原因,如今还流落在民间呢!
“竟有这样的事!”
卢弃倒吸凉气,在好奇心驱使下继续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卢绾,当初在中阳里的时候,本宫就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更加令人恶心!”吕雉语气中充满了厌恶,幽幽地说:“你能在这样的时候把旧账翻出来,本宫猜你是被吓到了吧?”
“臣,臣只想离开长安,别无他求。”
卢绾在磕头的间隙说。
“别无他求,哈哈哈!”吕雉仰头大笑,笑声落尽,冷冷地问:“这样的话,你自己信吗?”
“臣已经年迈,只想在燕地安度余生。”卢绾面伏于地说。
“燕王如果真想安度余生,我朝又不是没有先例,你看看曾经在博浪沙试图行刺秦王的张良,一句‘老臣多病,有心无力’,便可以闭门不出,在家中无忧无虑的过日子!”
吕后回了一句,意味深长地说:“依本宫看,燕王这句安度余生用的很不恰当,准确的说,应当是纵虎归山。”
“臣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臣是陛下的好兄弟,去燕地之前曾经答应过陛下,一定鞠躬尽瘁,死在边疆,臣不敢轻易辞官,是因为陛下如今还需要臣,臣不能因为自己年迈就疏于国事!”
卢绾仰起脸,解释说。
听到这话,吕雉又笑了。
“卢绾,单凭一只锦盒,只能换来本宫私下见你一面,要想做更大的交换,你得找到他,带到本宫面前来,明白吗?”
丢下这句话,吕雉走向了宅院深处。
卢绾则望着吕雉离去的身影,呆在了原地。
卢弃见两人的谈话已经结束,便小心地从枣树上溜了下来。
同一时间,埋伏在附近的小黄门悄声问黄门令:“就这么放走燕王世子吗?”
汉初皇家禁卫共分四重。
第一重,北军,负责长安城的守卫。
第二重,南军,负责长乐、未央等宫城的巡防。
第三重,羽林卫,近身护卫皇帝的安全。
第四重,黄门郎,全部由武艺高超的内侍宦官担任。这些人直接听命于皇帝、皇后及皇家宗室成员,帮皇室成员干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吕后身边最多的就是黄门郎。
帮她清理宫人的重甲将校,以及此刻负责宅院警戒的正是黄门郎。这些人素来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卢弃被这些人盯上了,已然命悬一线。
皇家禁卫是皇帝的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