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宁若男脑子短暂的当机一秒,但马上回道:“那要都看上算谁的?”
中介小伙儿嘴甜,“您去看下,不一定都能看上不是,再说了,万一这位大哥不喜欢呢。”
“一起吧,看上算你的。”裴君涛大长腿率先迈出中介门店的大门,回头笑着看她,“走吧,中午请你吃饭。”
上午看了两套房,其中一套宁若男看上了,但裴君涛却非常有意见。
“那个楼道太黑了,白天开着灯还那么黑,晚上不等于没有灯吗?要是加班回来晚,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那楼前面不远不就有个派出所吗?”
“警察叔叔24小时给你站岗吗?”
“你……”宁若男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最没长进的,就是骂人的技术。
中介的小伙子赶紧打圆场:“姐,没事,这不下午还有两家呢,你们先去吃午饭,我们先去联系拿钥匙,一会儿店里见。”
中介走了之后,裴君涛站在路边点了一根烟,搁着五米的距离问宁若男:“附近有什么推荐的?”
宁若男看着裴君涛,琢磨着应该狠狠宰他一顿,还是手下留情。不过,她到底还是没那个坏心。
“有什么忌口吗?”十五年不见,谁知道他又添了什么毛病。
“没有。”裴君涛将掐灭的烟头扔进垃圾桶。
“能吃辣吗?附近有个川菜小馆子,还不错。”宁若男住在这里五年,附近的馆子她几乎都点过外卖。
“能,走吧。”裴君涛点点头,等着宁若男带路。
那家馆子离中介公司的门店很近,确实是个“小馆子”——总共只有五、六张桌子。假期的午餐高峰时段一般比工作日晚一点儿,所以宁若男他们还能找到座位。
等餐的时候,裴君涛看着正用吸管喝豆奶的宁若男,问:“吃辣的不怕长痘么?”
大学的时候,宁若男几乎不吃辣,因为吃辣必长痘。那会儿小姑娘爱美,爱吃辣的她只能忍着,偶尔碰上跟裴君涛一起吃饭,裴君涛就会特意点一个辣菜,然后“赏”她一点儿辣,让她过过瘾。
“偶尔吃也还好,毕竟在北京这么多年了,可能我也适应这儿的环境了。”
“你打算找什么样的房子?预算多少?”裴君涛喝了口水,“你现在每月租金多少?”
宁若男叹了口气,想想就郁闷,“最早我租的时候只要3500,后来房东每年涨一点儿,现在每月4000。现在这附近真的有点儿贵……”她快负担不起了。
“那上午的两套超出预算了吧。听中介说两室一厅的合租价格会好些,你可以找个女的一起。”
宁若男没搭话,她从来没跟人合租过。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她只有800块工资,老夏当时租了艺术区一个临街的商铺做办公室,两层,带个小院子。老夏给洗手间安了热水器,买了洗衣机,还把其中一间给了她住,免费。
后来,老夏给她涨了工资,公司也搬进写字楼。老夏让她住在自己早年买在附近的一个小公寓,每月象征性的收几百块租子。
接着,老夏卖了小公寓给公司增资,她的工资终于能满足租房了,于是,她租了一个小小的开间。
公司搬进外交公寓后,她就幸运的租到了三环边的一室一厅。
至此,她从没跟任何人合租过。
听完老夏的发家史,裴君涛问她,“那你大学不也住宿舍吗?这不一样吗?”
“不一样。”宁若男瞪了他一眼,“完全不一样。大学不用跟同宿舍分摊水电费,不需要共用一个厨房。再说了,大学同学好歹认识,这是陌生人。”
裴君涛好笑的看着她,这丫头胆子变大了,都敢瞪他了,“你刚入学进宿舍,同宿舍的也是陌生人。”裴君涛提醒她,这是歪理。
宁若男嚼着最后一个抄手,“顾(不)一样……就是……顾(不)不一样……反正……我不想跟陌生人住。”
裴君涛无奈,“那认识的朋友什么的,有一起租的可能性吗?”
宁若男喝豆奶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她没有朋友在北京。
裴君涛看到宁若男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于是赶紧岔开话题,“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过去中介那里再看看吧。”
下午的两套房子很是糟心,环境差,房间很多年没整修过,最让宁若男受不了的还有那已经发黑的马桶……
一切都让宁若男很沮丧,房东只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眼看快要过年了,虽然中介说这种时候出房率很高,但她一点儿都不乐观。
之后半个月,Michael和Leo结束新年假期回归工作,张少又开始以设计公司为“家”,老夏谈下了新项目,交给了裴君涛负责。
而宁若男的房子,却依旧没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