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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两次车，晃悠了近两个小时，他们才从帝都的西边奔到东边。
宁若男觉得自己快被晃散架了，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裴君涛帮宁若男顺了顺后背，递给她一个保温壶：“自己倒吧。”
宁若男看了看裴君涛的大背包，说：“学长，你这百宝箱里还有啥？”
“喝完赶紧走。”
当年的艺术区全是破败的厂房，零零星星点缀着几个小画廊，办着几乎没啥观众的展览。除了偶尔有人来拍拍艺术照，几乎还没什么店铺。有艺术公司觉得这里租金便宜，就会在这里租房做办公室。
那时候，这里只有所谓“搞艺术”的才会来。
裴君涛的目标就是那些破厂房，快塌了那种。
“这有什么好看的？”宁若男一脸嫌弃，反正她就是看不懂什么现代艺术之类的，枉费她所谓“艺术生”的称号。
“这栋，原先是厂子的办公楼，长走廊，两边都是办公室。你觉得在建筑主体不变的情况下，只改变其内部的功能空间，能改造成什么？”裴君涛拿着他的大单反，认真的拍照。
“嗯......这种楼还能改吗？不推倒重建吗？”她刚开始学艺术史和建筑史，对具体的项目就是白痴的状态。
“这是我的毕设题目。”裴君涛往里走，破败的楼房门窗都是摆设。
“啊？”宁若男完全听不懂，她本就只是好奇艺术区的模样而已，如今看来，跟她真的格格不入。
裴君涛提醒宁若男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玻璃，然后继续拍照：“以前的楼都是拿钢筋、水泥和砖块建的，跟现在的有些区别。像这种的，看着像危楼，其实主体都还很结实，只需要部分加固就可以。承重都还完好的基础上，改建比拆了重建节省成本。”
“哦。”听得一知半解的宁若男，觉得自己可能没选对专业，“环艺以后就做这个吗？我以为就是搞搞室内装修啥的。”
“装修简单啊？哦，对了，你们还没开始学设计绘图、材料和工程预算这类的，很枯燥的，真的工作了，还得在施工现场泡着。”裴君涛拿出绘图本和笔，在纸上描绘着，记录着。
阳光穿过坏掉的屋顶，透过中庭，射向一楼的地面，在那束光里的裴君涛，看起来就像在发光。光影交替中，那人仿佛神祇一般，不能为凡人所触碰。
宁若男看的有些呆，她一直都知道裴君涛长得很好看，只是，她其实从不敢这样盯着他仔细看。因为他会冷着脸瞪她，还会皱起眉骂她。
罗晓白曾跟她说过别介意，裴君涛只对外人才会和蔼可亲，对自己人向来都是如此“铁面无私”。但她就是从心底里怕，怕他讨厌她，以后就不会让她这样跟着他了。
意识到自己的不自然，宁若男跑上前，露出一个傻呵呵的笑容，问：“学长，我能帮你做点儿啥？”
裴君涛看着眼前这个傻里傻气的女孩，笑了：“你今天这衣服倒是很合适来调研。”
还是白T恤，因为天气热，格子衬衫正扎在腰上。这姑娘在最美好的年华里，好像不太注意自己的外貌。
“嘿嘿。”她傻乐，就当他在夸他。
结果，她什么都没帮到他，还要他请了顿午饭。
裴君涛的调研很细致，一直忙活到下午四点多。宁若男除了偶尔帮他背着包，或是帮他测量之外，几乎没什么可做。
她很无聊，又几乎什么都不懂，于是不停的问这问那。裴君涛倒是也不嫌她烦，认真的给她讲解，一点儿都不敷衍。对于她偶尔无聊的去路边找野花和狗尾巴草编花环的行为也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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