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洲一脸不乐意:“我说你这狐狸崽子,怎么这么喜欢打断人家的话!”说罢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又往树上靠了靠。
似乎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文洲还在心里反复思量,要怎么跟云生说,若是说重了,怕他做些傻事,若是不言明,又平白惹得诸多误解。
云生自小就有些执拗,也许是父母都不在身边的缘故,面对很多困难总是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小时候缠着他教授幻化之术,明明需要几年才能小成的事情,他硬是不要命地强行闭关,把自己一锁就是月余,饿的只剩皮包骨的空架子,也要将那要紧的关隘参悟了!
罢了,还是统统告诉他罢!文洲始终还是担心这个徒儿的。
“仙翁你是知晓的吧?自避世以来就喜欢搞这些玩意儿。绝情蛊就是字面的意思,绝情绝爱。将军说了,那蛊虫是用他自己的精血豢养而成的,便是与自己的性命连在了一起。简单的说呢,只要将军还有一口气,那蛊虫就会将初夏萌生的情愫吞噬得一干二净,此生怕是再难有情爱了!”
说完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用极其幽怨的眼神望着那可怜的徒儿,心里有些许惋惜,看云生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又补充道:“那蛊虫还有个精妙之处,只要有男子近了初夏的身,寻常人倒无妨,若那男子动了情,蛊虫便会分泌出一种毒素,让那近身的男子浑身疼痛不已,只能离开。”
云生一听,似乎对刚刚手臂上的疼痛还心有余悸,瞪大了眼睛将事情的始末又梳理了一遍,狐狸尾巴耷拉在树上,平日里灵光四射的眼睛,瞬间暗淡了下来。
初夏的父亲为了让她安稳地活到25岁,竟想出了这么个损人不利己的阴招!
嘴里不由得呢喃道:“这些人族,真是狠辣心肠,真是……真是……”
看着气得话都说不出的徒儿,文洲心底竟泛起了一丝苦笑,也不知为何,望着云生扭曲的神情,这个做师傅的竟觉得有些庆幸,心里想着,将军这么做也好,早些断了这狐狸崽子的念想,免得被这些有的没的错付了深情。
这种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到头来,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但云生却不死心,又巴巴地问道:“师傅,可有破解之法?将那虫子弄出来?”
文洲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那蛊虫与将军性命相连,除非将军命丧黄泉,否则绝不可能弄出来,那仙翁的手段,你又不是没听说过,他经手的事情,绝不可能有纰漏!”
云生万念俱灰,心中的苦水将那满腔的热情都淹没了,他呆呆的望向初夏,那女子还旁若无人地啃着最后一个鸡腿呢,她哪里明白,自己的父亲一念之间,就已经将这世间最美好的情感从她人生里硬生生地剥离开了。
云生觉得有些气不过,甚至想着干脆偷偷将那讨人嫌的将军结果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偶然撞了彩,得手了,初夏也定然恨他一辈子。脑子里乱得很,心里也堵得很,好不痛快。
文洲耐下心来,纤细的手指抚过云生一袭白毛,试图安慰安慰这个被情所伤的狐狸,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安慰他的贴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