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反而有点促狭地道:“燕一谢,你没有拒绝,看来你是同意了。”
她轻声问:“既然你早就喜欢我,愿意和我在一起,我那天问你是不是在吃醋,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燕一谢勉强让自己血液上涌的脑袋恢复正常:“……为什么今天这么突然,说这些……话?是家里发生什么了吗?”
他的眼神中仍然有几分犹疑,可他喉结却又绷得紧紧的,像是仍在提心吊胆姜宁是事出有因才和他说这些动人的话。
“你如果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需要钱的话,不必说这些话来讨好我,我也会给你。”
姜宁快要两眼一抹黑。
反正不管怎样他就是不相信她喜欢他是吧。
那她走?
姜宁故意从床上爬起来,欲要下床穿鞋袜:“你还是不相信。是不是病房这个环境让你觉得不像是表白?也是,太突兀了,要不然我改天再重新表一次——”
话没说完,手腕被急匆匆直起身械纳倌晁浪肋住。
燕一谢勃然大怒:“今日事今日毕,你不要这么草率!”
“我本来也没打算走,就是激一激你,让你清醒一点。”姜宁于是又重新跪坐回床上,看着燕一谢,嘟囔道:“我表白的话已经说过三轮了,你就算再不敢相信,也该接受现实了。”
燕一谢:“……”接受现实是这样用的吗?
那这现实他还真不愿意醒来。
燕一谢攥着姜宁的手腕不肯放开,姜宁知道必须给他下一剂猛药,才能让他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他。嘴巴长在人身上就是用来说话的,姜宁决定把自己的想法摊开,和他剖析清楚。
“我其实早就想表白了。”姜宁说。
风从窗户和窗帘的缝隙钻进来,轻轻拂动少女微乱的长发和少年额前的短发。
燕一谢眼睫颤了颤,扣住姜宁手腕的指骨又用力了几分。
“但鼓起勇气不是那么容易。”
姜宁又道:“我犹豫了好长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也在试探你的想法。但是这次意外让我明白,该做的事情就要趁早去做,否则要是发生了什么让人后悔一辈械氖虑椋后悔就来不及了。所以我想,说出口的地点、时间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说出口。唉,但现在是在医院,还有消毒水的气味,的确不太好,早知道我就……”
燕一谢道:“我觉得很好。”
姜宁怔了怔,抬头看向他,燕一谢虽然表面上维持着一副冷静的样校但耳根已经红透。
“但你不相信。”姜宁眼底流露出一些笑意,却不满地控诉道:“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一开始的确无法相信。”燕一谢回味着方才那短短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宛如过山车一般的心情,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让他怎么说,他从没敢想过姜宁会喜欢他——若是当年那场绑架事故没有发生,此刻是能用双腿站在姜宁面前的自己,他一定义无反顾将姜宁牢牢圈禁在自己的所有物内,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也不允许她看向别人。
但是现在的他……姜宁怎么会喜欢一个性格阴沉的残废呢。
姜宁那么引人注目,她的世界丰富多彩,有许许多多的人和事,他以为,她这束光虽然照过了他,可也会照向别人,并且最终会离开他。
姜宁见少年低垂着眉眼,虽然他眉眼间情绪淡淡,但不知为什么姜宁心头仿佛被一只手拧了拧。
她的视线又落到燕一谢的肩膀和脖颈那边去。
雪白的纱布缠绕着他的肩膀,从衣服下方露出来一角。让他整个人有种抗争的凌厉感。
姜宁不由自主将脑袋往前伸了伸,想凑过去摸摸那伤。
燕一谢见她快向前倾斜到歪倒,飞快地扶了她一把。
姜宁却就势把他往后面轻轻一推。
由于毫无防备,又怕姜宁掉下去,燕一谢伸手挡着床沿,后背则抵到了枕头上。
但凡有动作,伤口不可避免被撕扯开一些,燕一谢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没让姜宁察觉。
姜宁则跨坐在他身上——当然,顾忌到他背上的伤口,并没压上去,只是虚空跪坐在堆起来的被猩稀
两人的姿势一时有些奇怪。
还没等暧昧和古怪的氛围酝酿起来,姜宁就忽然提起来:“你记不记得三年前你问我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在同情你。”
燕一谢抿唇抬头。
姜宁说:“当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现在我可以清楚地回答。”
“不是同情,是喜欢。”姜宁看着他的眼睛。
燕一谢的呼吸难免有点急促,他所有的不确定,心头所有的阴霾和乌云,好像都被这句话冲散了。
因为自尊心,他没问出口的话,姜宁却懂得。
面对着面,四目相对。
姜宁见燕一谢仍是沉默不语,以为他还是不信,心里不由得有点急。
“那这样呢?”
姜宁轻声说完,舔了舔唇,俯身将嘴唇贴上燕一谢的嘴唇。
唇齿相触碰的那一刹,燕一谢脑袋一瞬间燃烧了,他呆呆看着姜宁近在咫尺的白皙的漂亮的脸,犹如蝴蝶翅膀轻盈扇动的眼睫,浑身血液齐齐往头顶涌来。
明明只是一触及分,可他灵魂都仿佛被地动山摇。
窗户吹进来的风吹动少年的额发,他听见姜宁问。
“那现在,相信了吗?”
2("病弱阴沉大反派被我亲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