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巽知道,徐乾指的是徐元彬被抓,他笑道:“看到了,四龙哥做事的效率真高,等你当所长,可得提拔他一下!”
“别瞎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取得编制呢!”徐乾说着,将车门拉开,坐进车里,“昨天刘所来看我的时候还跟我说,以后的公安系统要进人,必须得考试。而且这考试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考,起码要有大专以上文凭!”
徐乾说的这种情况,徐巽也知道,后世的官府职能部门,但凡用人,必须经过考试。这就是“逢进必考”这个词的由来。
在徐巽的记忆中,陈四龙一直没有拿到大专文凭,干了几年联防队员之后,就回村里当治保主任了。
徐巽把车开到医院的停车场,可是,徐乾却不愿意下来了。
“这是谁的车?”
“我同学借给我的。”
“哪个同学?”
“巩旭东。”徐巽知道哥哥还会继续问关于巩旭东的事,又说,“我复读他没复读,先去学开车,然后到财政局开车。这辆车就是通过他,从财政局里借的。我会开车,也是先前跟他学的。”
徐巽骗巩旭东的时候,说他是跟哥哥徐乾学的开车。现在又骗徐乾,说是跟巩旭东学的车。反正他们不熟,他也不怕谎言被戳穿。
徐巽问道:“阿哥,你是不是以为,我这车是从哪里偷来的?”
“我可没这么想,你也不会这么做。我们家的人,可做不出那么没皮没脸的事!”徐乾笑道。
徐巽心道:“等你明白这是个没皮没脸的社会,你就知道什么没皮没脸的事都能发生,我做几件没皮没脸的事,也不稀奇了!”
徐乾又问:“今天赚了多少钱?”
徐巽没回答,只是竖起一根手指:“你猜!”
“一千?”听他的口吻,显然对这个数目不太满意。
徐巽摇头。
“一万?”徐乾感觉这个数字还差不多。
徐巽却继续摇头。
徐乾突然笑出声来:“一百?二子,你真行,大张旗鼓地置行头、借轿车,这一天只赚一百块钱啊?”
徐巽顿时不乐意了:“阿哥,你瞧不起我是不是?我赚了十万!”
“多少,你再说一遍?”
“十万多!”
“我不相信,你拿给我看看!”
徐巽把车顶灯打开,拿出冯云山的那个旧皮包,递给徐乾。
“就一天时间,你怎么挣这么多钱?”徐乾看着皮包里的钞票,一万一沓的就有十沓,另外还有零散的百元大钞。
徐巽就把牛庄缫丝厂高价收茧的事说了一遍。
“淮水市离我们这里有二百多公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巽只好又半真半假地撒谎:“我有个同学,他老家就是淮水的。去年高考时,他回原籍参加考试,也没有考上,就进了牛庄缫丝厂。你住院之前,我在巩旭东的办公室给这个同学打电话闲聊,他却告诉我牛庄厂要高价收购蚕茧。我就让大姑父帮我收了两车,云山表哥给我拉过去的。一天就赚了这么多!”
“可惜了,河口缫丝厂都盯上你了,这生意再也不能做了!”徐乾很遗憾。
徐巽当然不会告诉他,明天牛庄缫丝厂的收购价格跌了一半。
想到这里,他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个“丸子头”,也不知道她明天会不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