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俊铭？”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一抹小心翼翼。
俊铭被他拉着，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双大手在轻轻颤抖，他觉得自己没办法拒绝这样一个爸爸。
“好……”
声音很轻。
但顾凭天还是听见了。
他如释重负的露出一个笑容，“那我现在可以陪你一起画画吗？你给我讲讲，你还想在这幅画上画些什么？”
说起画，俊铭渐渐放松下来，还真就认真跟他讲了自己的构思，两个人开始一起创作。
到了晚上，他和顾凭天就已经熟络起来。
“俊铭，爸爸想把这几年的经历都讲给你听，你想听吗？”
俊铭其实之前就有些好奇，他已经长到这么大亲爸爸才第一次出现，那之前都去了哪里？
此时听到他这么问，想也没想就点头道：“好呀。”
顾凭天看着他认真乖巧的样子，忍不住抬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温声道：“爸爸当年是因为出了车祸，失去了双腿和记忆，好在有好心人相救，才勉强活了下来。”
之后，他说了一些自己在国外的经历，俊铭认认真真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话音完全落下，小家伙才眼眶红红的拉着顾凭天的手，看起来很是心疼。
他没想到亲爸爸会这么可怜……
相比之下，自己过得那么幸福，又还有什么理由怪他呢？
顾凭天见自家儿子眼里冒着泪花，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以为这小家伙被吓到了，连忙道：“是不是爸爸太着急了？我下次不说了好不好？”
“没有……”
俊铭吸着鼻子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好辛苦。”
“但是你放心，以后我长大了就可以帮你的忙，不会让你再吃那些苦的，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他认真的在安慰，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了一声：“……爸爸。”
顾凭天愣住，半晌才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爸爸！”
这次俊铭的声音坚定而洪亮，“从今天开始，你和顾寒煜爸爸都是我的爸爸，这样我以后就有两个爸爸了！”
他说完自己笑起来，眼里的激动藏不住。
顾凭天打从心底里感到欣慰，再也无需忍耐的将他搂进怀里，“好，你能接受爸爸……爸爸很高兴。”
父子俩又说了很多话，逐渐消除了芥蒂。
当天晚上，他就带着俊铭回房间一起睡。
“爸爸讲故事哄你睡觉吧，好不好？”
俊铭第一次被亲生父亲抱在怀里，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很新鲜，却又觉得心里面热热的。
他又往爸爸怀里缩了一下，“好。”
顾凭天拿起故事书，低沉有力的声音缓缓吐露出来，像温水一样渗进俊铭的心里，温暖了他整个心房。
没多久小孩儿就进入了梦乡，嘴角还挂着浅笑。
顾凭天听到怀里清浅而绵长的呼吸，慢慢合上了故事书，低头就看到那张稚嫩的小脸贴在自己心口，胸腔里也被一种满足的感觉占满，又把小家伙往怀里搂了一下，闭眼准备睡去。
谁知道几乎是同时，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顾凭天立刻睁开眼。
又是……那个男人。
他沉了口气，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确认俊铭没有被吵醒，才坐起小声接起了电话。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那头的男人听到后，顿了片刻，语调更显低沉：“小天，乐不思蜀了？这么久才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