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狞笑一声,冲身旁兵士大喝道:“男人一个不留!女人犒劳将士!”
随着他一声令下,刹那间,男人的惨叫声与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声顿时乱成一片。顷刻间,所有男人均被屠杀得干干净净,女人则被拖拽着拉了下去。
“站起来,莫失了尊严。”
陆袖清缓缓抬起头来,刺目的阳光笼罩着眼前那高大的身影,就像一座山般巍峨耸立。不远处,近千名士兵组成的方阵已开始踏步挺进,刀山枪林在阳光下折射出森冷寒光,整齐肃穆的踏步之声令整个山谷似乎都在跟着颤动。
陆袖清仔细擦去脸上的土渍泥尘,站起身来抖了抖沾满灰烬的龙袍,与邵东擎并肩而立。在这一霎那,无助的内心仿佛从新找到了倚靠,恍惚间又回到了那段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
“启奏陛下,谷中叛逆尽皆扫清,只剩下陆袖清等三人等侯陛下发落。但......但并未发现陆、邵二人孽子踪影。”
赵世崇哈哈一笑,他哪里知道是邵东擎提早将二子秘密送出,只以为是被殷九重抓去了,所以并未在意。一夹马腹径直向陆袖清缓缓而来。
“堂堂晋炀帝竟会落魄至此?命都要没了,还穿着龙袍作甚?”
陆袖清负手而立,挺直了胸膛道:“朕就算死了,也是一代帝王!而你?只不过是个弑主篡位的逆贼而已。”
赵世崇也不着恼,用马鞭轻敲手掌,道:“将死之人难道朕还会与你计较吗?原本朕还攒了一肚子话想与你说,但真正见到了你,却连一句也想不起来。”说着,目光便从他身上眺过,看向一旁的乔氏,面带笑容道:“乔娘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朕的心里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娘娘啊。貌似这穷山恶水也能养人?为何娘娘比之前更加娇艳?”
乔氏已被吓得瑟瑟发抖,猛然间听到此话,心头一颤便回过神来。一抬头正巧与赵世崇四目相接,她受陆袖清宠幸多年,早已将男人心思琢磨透了。赵世崇眼中肆无忌惮的狂热,顿时令她暗暗庆喜,急忙露出媚笑道:“赵......陛下说笑了,臣妾落魄至此,早已被折磨的不堪入目。”
陆袖清身子一颤,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日里与自己万般恩爱的枕边人竟会背叛,而且称其为陛下。他是陛下,那我又是什么?
震惊之余,他不由得回头去看,正巧看到乔氏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正向赵世崇不断抛着媚眼。
“贱人!朕平日里怎生待你?你竟......竟也要背叛于我,还当众做出这等不要脸的勾当!”陆袖清怒不可遏,冲上去便想去掐乔氏的脖子。
那乔氏惊叫一声,仓皇躲闪,大声娇呼道:“陛下救我!”
赵世崇笑着冲她招了招手。乔氏顿时如临大赦,慌乱间再次躲开陆袖清的奋力一扑,向对面跑去。陆袖清仍不甘心,却立刻被数十支锋利枪尖逼退回去。
赵世崇伸出马鞭将乔氏下巴轻轻托起,目光热切的安抚道:“美人受惊了,待朕为你报仇可好?”
乔氏手按胸口一阵急喘,露出摄人心魄的狐媚笑容,道:“陛下也真坐得住,方才真是吓死臣妾了。”
赵世崇又是一阵大笑,道:“带娘娘下去歇息,以免再受惊吓。”
众目睽睽之下,乔氏竟然毫不避讳,伸手按在他腿上,道:“臣妾不去,陛下方才不是要给臣妾报仇吗?臣妾还想再看看哩。”说着,手指在其腿上轻轻抚摸。惹得赵世崇周身一阵酥麻麻,好似百爪挠心,不住得连连称是。心中暗自赞叹:“难怪陆袖清对其如此宠爱,此等尤物想必普天之下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抗拒”。
正在他沉浸在乔氏的温柔乡中无法自拔之时,脑中却猛然间闪过一个身影,心中一个激灵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不!还有人能抵挡得住,也只有那一个人!
他心中想着,目光已将邵东擎笼罩。悄然拨开乔氏的手,语重心长道:“邵大哥,即使现在朕也不忍伤你。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你也是识时务的人,还是随朕一同还朝吧?从今往后,你我仍以兄弟相称,他陆袖清能给你一条真武大道,我赵世崇便能许你十座城池。难道大哥还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吗?”
邵东擎铜浇铁铸一般坚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但却并无回应。
赵世崇仍不甘心,继续劝道:“朕半生戎马,从未信过任何人,更没有佩服过任何人!唯独大哥你......始终令朕心生仰望。你我兄弟本就有结义之情......。大哥莫要忘了,正是陆袖清亲手将你出卖给朕!朕伤害大哥实是情非得已,但归根结底都是陆袖清的罪过。所以......。”
邵东擎没等他说完,突然大笑起来将其打断,道:“邵某已是废人一个,你要来何用?难道不怕邵某潜伏在你身边伺机杀了你吗?”
赵世崇城府极深,顿时笑道:“邵大哥的为人朕深信不疑,若是连你也信不过,那普天之下,便再没有朕可以相信的人了。”
话落多时,见邵东擎始终沉默不语,索性将底牌彻底亮出,准备再添一把火逼其就范,道:“大哥心里不必再对那龙云昭抱有任何幻想。因为大国师已在暗中监视,只要他敢出现,便会......。方才朕进谷之时所用神术,便是大国师的安排,想必以大哥的见识应该能看出些门道吧?以国师之仙法绝不是龙云昭那一介散修所能相比,所以大哥不必再犹豫了,只要归顺于我,不!应该说协助朕来匡扶社稷,朕保证即使龙云昭出现,也绝不伤他性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