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霄嬉皮笑脸,道:“师叔是在夸我吗?”
虬上人顿时冷起脸,道:“你觉得是那便是吧。看来今后连我也要对你小子另眼相看了。”
陆霄满脸得意,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天睿真君倒是挺够意思。不像某些前辈,没有架子架子。”
话一说出,他便后悔起来。果见虬上人的脸色渐渐阴沉。
“你是在暗讽虬某吗?”陆霄一惊,紧忙摆手。
虬上人又道:“谅你也没这份胆子。说起这天睿老鬼,虽然行事狠辣,不循常理。但却爱憎分明,的确不失为一君子。魔道修者虽与我仙道中人行径不同,但比之那些满口仁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强得太多。”
就在这时,只见一红殿弟子疾步走来,冲虬上人深施一礼,道:“接任大典将要开始。殿主请虬师祖上台观礼。”
虬上人微微点头,招呼邵阳看好众人,然后便随之而去。
他前脚刚走,众弟子便将陆霄团团围住。尤其是邵阳,显得十分激动,道:“你小子本事见长啊,不但让大名鼎鼎的天睿真君吃了亏。而且与师尊也能聊上几句,我虽是他入室弟子,都不曾有过如此待遇。”
陆霄腆着脸,笑得更为得意。
这时候,他又将空明残剑拿了出来,细细看过,又耍弄几下,道:“这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剑,更想不到曾是神器。已经破成这样,真不明白邹老头要来作甚。”说着,便递给邵阳替他看看。
邵阳拿来试过,果然平常无奇,甚至还不如把寻常菜刀来得实在。摆弄一番之后,陆霄不死心,又想递给其他弟子看,却见另外八名弟子慌忙闪到一旁,双手紧背身后,畏如蛇蝎。
其中一年长弟子惊慌,道:“师叔莫开弟子玩笑,邹长老的东西我等可不敢碰,能够瞧上一眼已是福缘不浅。”
邵阳道:“你先收着吧。怎么说也曾是件神器。邹长老当年可是元婴后期的大修者,此残剑是他老人家本命之物想来绝不简单。”
陆霄悻悻收回。又将那块通明红玉取出把玩,爱不释手。其他人哪里知道,此物竟是他拥有的第一件仙家之物,而且还是中阶法宝,怎能不令他欣喜若狂。
就在这时,突听得半空之中礼炮三响。然后便见人海顿时躁动起来。邵阳等人随着人潮挤到前列。不大一会,整个广场又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似乎都在静静等待着将要发生的大事。
“时辰已到,飘花红殿二十三代殿主玉霓裳,上祭天台受命,承接殿主信物!”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段银铃般的声音,在半空之中回荡不止。紧跟着,便见围绕广场与祭天台的所有红殿弟子纷纷祭出艳红彩带,刹那间如万道红潮流星赶月一般,几乎遮掩了半边苍穹。
红潮之中,缓缓走出身穿金红华服,庄重华美的玉霓裳,犹如九天玄女临落凡尘,向祭天高台款款走去。
在场所有人的心中均产生了不小震撼,不由自主的被如梦如幻般的情景感染,心潮澎湃。
未等他们从眼中的景象之中回过神来,立刻又被突如其来,庄严肃穆的震天鼓声将情绪突然按压在心中,如滚油一般开始慢慢沸腾。
玉霓裳莲步轻移,款款登上高台。一名身穿素雅白衣的美丽妇人迎了上来,满眼溺爱的看着她。
而妇人身旁还有一人并肩而行。只见此人身披金色华服,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逼人气势,竟是带着鹰首面具的真王帝秋。
紧接着,令所有人都为之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白衣妇人将指上一枚嵌着硕大艳红奇石,象征红殿殿主身份的指环褪了下来,然后双手捧给了帝秋。此举莫说他人,就连虬上人等众家掌教也惊讶无比,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帝秋带着面具,任何人也看不出他此时作何表情。轻轻将指环接了过来,然后向玉霓裳微微额首。玉霓裳以万福还礼之后,便从对方手中恭恭敬敬的将指环捧了过来。
正当众人仍在揣测帝秋身份之时,半空之中再次响起礼炮轰鸣。紧跟着,震耳欲聋的兽皮巨鼓万鼓齐鸣,犹如万马奔腾,排山倒海一般的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与此同时,众多红殿弟子猛然间齐声长啸起来,与震天鼓响相竞而起。场上一些低阶弟子难忍强压,仿佛感觉到心肝脾肺正在一点点的破碎开来。
陆霄强忍着气血翻腾,大为决悄然运转,立刻将所有声音拒之耳外。也就在这一瞬间,似乎感觉到周围一个个原本美好无比的红粉佳人,顷刻之间好似化为了一群厉鬼妖魔。
“难怪世人都说红颜祸水,看来再漂亮的女人发起疯来都可怕要命。”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猛然间感觉到高台之上,似有一双眼睛正紧盯着他。那种感觉如芒在背,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却只看到一抹金色身影一闪而逝。
“帝秋?”
恍惚之际,脑中突然跳出了此人名字。再想去寻,眼前却只剩下一片紫色人潮与红色飘带形成的红色海洋在肆意翻滚。
这时方才有所察觉,只见各门各派的所有弟子,无一例外的面现异常痛苦之色。修为高些的已纷纷盘膝坐地运功抵御。而那些修为低些的人只能用双手紧紧捂着耳朵,紧闭双眼仿佛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之中。
不经意间,他的目光穿过紫红海洋,突然看到了一张倾国倾城,却冷若冰霜的绝美脸庞。而且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睛竟然也在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