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上人亦随邵瑾瑜去而复返,眼睁睁看着心爱弟子被押解而去,心中痛惜不已,不禁怒声吼道:“宗主,就任其这么把瑾瑜带走了吗?”
玉曦子沉着脸,道:“不然又能怎样?只能怪他自己闯下弥天大祸,自作自受!受此惩处已是万幸。”
“可......可就怕这十年里......。瑾瑜天资不下于陆霄、邵阳,而且已突破金丹期......。”
“一切自有天定。邵瑾瑜这孩子处事冷静且修为不低,而且妖岭外围都是一些寻常妖兽,没那么容易出现意外,历练一番亦并非坏事。你方才也已看到,帝秋言语之间咄咄逼人,手段亦是雷厉风行。本座隐隐觉得,其征兆各派弟子的真实用意,的确是想收拢、蚕食各方势力,甚至......有着独霸天南的野心!”
陆霄孤身一人静静坐在田间地头。
自从上次在薛府与那来历不明的妖物交手之后,数月以来,月山国境内竟出奇的太平。但他隐约能够感觉得到,这份平静背后隐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蹊跷诡异,似乎与那附于薛小姐肉身中的妖物脱不了干系。可连月来任凭他如何苦心探寻,那妖物竟似凭空消失一般,连丁点线索也寻不到。因此也更加深了心中的猜测与不安。
如今他身处之地并非月山,而是万里之外的周国境内,也就是曾经的故国大晋。只因在月山国无所事事,便长途跋涉来到周国,一方面为了寻找父亲陆袖清当年遗失的半截古剑,为今后重铸空明早做准备,而另一方面便是为了让“薛小姐”以为自己放松警惕自动现身,然后便可藏在暗处以静制动。而此地正是当年被数万人鲜血浸透过的残酷战场,如今已成为一片肥沃田野。
直到天色渐渐黯淡,他终于收了功法,缓缓睁开双眼,摸了摸藏于胸前的灵眼之物,与邹老头从玉曦子那半抢半骗来的灵犀玉佩。有这两件灵物相辅,数月来修为不但未受人界灵气稀薄的影响,反而比在天外天时的进展还要快些。
他抬头看看天色,嘴角再次露出无奈苦笑,已接连数日无功而返,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寻找到所谓的人王古剑。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位中年农夫已收起用具,牵着耕牛满身疲态的准备离开。
“看来老头子说得没错,重铸空明还要看机缘,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强求。想想在这地方已待月余仍一无所获,不如明日便回月山国去,以免那妖物趁机再生事端。”
想到此处,不禁挠了挠许久未曾打理,杂乱枯朽的头发,从腰带中取出一撮金黄色的硬毛端详起来。此毛是与那妖物交手之时被空明剑乱下来的。虽说他对妖类并不熟悉,但从硬毛之中所感受到的灵力判断,此妖似乎是只四级妖兽。若以修真者境界划分,便是接近金丹期的修为。妖兽修炼分为十大境界。一旦突破十级的妖类,便能与人族修者一般渡劫飞升。而四级妖兽,便能修炼出内丹,生出灵智,且可口吐人言。一旦达到七级便能幻化人形。
而陆霄见到的妖物,不但能口吐人言,而且灵智不低,只是不能幻化人形,所以才要夺取薛家小姐的皮囊将兽体隐遁其中。也正因如此,之前交手才会被占些便宜,若其现出本相的话,凭他天行中期的修为远非其敌。
每逢想到此间,便觉得如梗在喉,寝食不安。可喜的是,经过数月修炼他的修为竟已达到了天行中期瓶颈,距离后期只差一步之遥。如果顺利突破兴许便有一战之力。
“他娘的!真不知犯了什么忌讳,每年春耕都要断上一副犁头.......。”
正当陆霄对着金色硬毛出神之时,无意间看到归家农夫满脸气愤的牵着耕牛从他身旁走过,嘴里不断骂骂咧咧,嘟囔个不停。
陆霄似有所觉,忙起身拦下农夫,道:“大叔,平日里总见你乐乐呵呵,怎么今日这般恼火?莫非遇上烦心事吗?”
连日来总在地头溜达,一来二去,便与此间农夫们渐渐熟络。众人虽不知他从何处来,也不知他有何目的,但乡下人质朴,也不当面打听,渐渐已习惯了他的存在。
中年农夫抬头一看,见是陆霄,便气呼呼的一抹额上汗水,指着牛背上的犁头说道:“你看我这副犁头。真不知犯了什么晦气,每到春耕都会断上一次。这副还是新打出不久的!你看看,又断了!真是气死人了!”
陆霄心觉好奇,忙凑上前去察看,果见崭新犁头从中断开。剥去周围泥土,发现断口平整,似乎是被利器割开。
“大叔,这犁头是在何处断掉的?可否带我去看看,或许能帮你找出根源?”
农夫气愤难平,冲不远处田间一指,道:“就在靠西那边田里,自打租了老王家这份薄田,每年都会这样。要是能知道怎么回事,我早就解决了!”
陆霄笑呵呵的掏出一把碎银,用脏兮兮的手捧着塞给农夫,道:“大叔,小子连日来也没少给你添麻烦,这些银两便给你买副新犁头。只是我对此事十分好奇,大叔就麻烦一下带我去看看吧。”
农夫傻愣愣的看了看手中散银,约莫有十两左右,莫说是打副犁头,就算他劳苦三载不吃不喝,也不见得能攒下这些银钱。惊喜之余,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陆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