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翰仍是满脸疑虑,道:“那秦鱼儿呢?难道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陆霄眉头微皱,道:“虽然不愿,但我的确怀疑过,而且师尊与宗主都曾提醒我与邵阳哥,鱼儿姐的来历似乎并不寻常。”
高翰在院中扫过一遍,道:“若是我猜得没错,秦鱼儿不是我魔道中人,便只能是妖族。”
陆霄似乎不愿再说,将话锋一转,道:“大哥,再跟我去个地方。”说着,便拉着高翰向院外走去。
不大一会,两人又到了另一座破院外面。
陆霄为之长叹道:“上次来时,曾在这里见到一位老阿婆,不知现在......。”
话到一半,他似乎已觉察到了什么,有些说不下去。轻轻将院门推开,一眼看到屋檐下仍堆放着两年多前亲手给老妇采买的柴米。只是米已发霉,柴已散落。
“这里住着的婆婆叫蒋辰氏,虽然有个儿子,却不仁不孝,
将生母遗弃此地。我曾以金银相赠,但婆婆却看也不看一眼,所以我才买回这许多柴米。现在看来,这些东西都不曾动过。想必是我与邵阳哥离开不久,婆婆便已......。”
陆霄似在自言自语,一边说着,已将屋门缓缓推开,稍作犹豫终于迈步走进屋内。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呛得两人下意识的掩住口鼻。只见屋中光线昏暗,摆设极其简陋,所见之处均被蒙上厚厚一层灰土。唯一的桌子上面放着半只破碗,还有干黑了的半片菜叶粘在上面,似乎已经与碗融为一体。屋角一张斜倒了的旧塌下面隐有点点磷光闪烁,竟是散落着的一堆白骨。
陆霄虽与老妇只有一面之缘,但看到白骨之时,心中依然感到刺痛非常,好像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被磷光白骨激发出来,化作根根钢针扎进了心里最柔弱的地方。这不单单是对蒋辰氏的怜悯,更是令他触景生情,联想到秦老汉死时,会不会也是这般凄惨。还有下落不明的秦鱼儿,虽然她的身上充满谜团,但当年的一饭之恩,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忘记。
高翰看到眼前景象,也不由得暗生悲叹,良久方道:“尘归尘,土归土,我等修真之人逆天而行,不外乎是为了冲破生死玄关。这婆婆生前虽然凄惨,但能与你相识,也算结下善缘。还是将这骨骸埋了吧。”
陆霄默默点了点头,从腰带中取出一套崭新长衫,小心翼翼的将骨骸收拢,然后捧至院中。高翰已在地上挖出一块四方坑洞,等陆霄将骨骸摆入之后,两手一合,用术法将其掩埋起来。
陆霄祭出法器,将院中石磨切成碑状,又用手指在上面抠下“蒋辰氏墓”几个深深字迹。这才站起身来,默默注视了石碑许久,突然说道:“恶业生恶果,我要去寻那不孝子,为婆婆讨个公道。”
高翰闻言,不由惊道:“你说甚么?难道你想触犯王城铁律不成?”
陆霄好笑道:“什么铁律?我陆霄修的是天道!遵从的是人心!天理昭彰,难道为了镇妖王城设立的狗屁规矩,便要变得冷漠无情吗?”
高翰正色道:“天道轮回,自有定数,作恶之人必会食其果报。但若是由你来......。”
陆霄突然大笑道:“我便不信大哥能眼睁睁看着此等不仁不孝的畜生逍遥快活。”说着,便自顾自的向外走去。
高翰愣在当场,此时的陆霄竟令他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此时据那怪象出现还有大半年时间。不知大哥有没有什么密法,到时也好多抓些阴煞?”
高翰道:“办法倒有,而且十分简单。但你如何敢肯定这地方能孕生出许多阴煞?难
道单凭狼妖的几句话吗?而且即便是有,又如何去寻?阴煞本是阴气滋生的精灵,一只已是难能可贵,如何会同时出现许多?”
陆霄十分肯定道:“我相信狼妖处心积虑的引我至此,就没必要骗我。至于能否找到,这个大哥尽管放心,只要到时阴风一起,我这极阴之体就能感应到阴气最浓郁的地方?阴煞既是成精之物,想必不会躲在阴气稀薄之地吧。”
高翰亦觉有理道:“既然你有信心,我也只能依着你了。其实扑捉阴煞的办法十分简单,还记得成仙子留在洞中的金乌石吗?”
陆霄闻言,张手从腰带中取出那颗明珠般的石头翻看几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大哥是想用这至阳至刚的金乌石来克制阴煞从而扑捉?”
高翰笑道:“对,到时只需用灵力将此石护住,避免受阴风所扰而威力削减,然后再略施手段,扑捉阴煞并不困难。”
陆霄大喜道:“若真如此便再好不过。到时不必太多,只需三两只便能助咱们突破金丹期。”
高翰见其兴奋模样含笑不语,心中亦是欣喜不已。
“左右现在还有段时间,不如去西边的平邑县走一遭吧?”
高翰诧异道:“平邑县?又是什么特殊去处吗?”
陆霄冷笑道:“对!辰婆婆那不孝子便住在那里!”
高翰直皱眉道:“难道你现在就要......?”
陆霄冷哼一声,道:“若不先将此事了解,就算捉到阴煞,只怕我也无法全神贯注的凝结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