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帝秋才终于说出话来,声音嘶哑发颤,就像铁钳夹住了脖子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令他从惊恐之中彻底回过神来。扫了一眼晕死在地的轩辕雄,充满愤怒与耻辱的目光又缓缓转向了地上两只古旧的小鼎。
“白水......融金......。”
张手之间,两鼎已被吸了过去,鼎身早已变得黯淡无光,好似破铜烂铁一般。
......
“血灵、融金,你们的赤胆忠心实乃陆霄之造化。如今他虽已逃出生天,但元婴已碎,修为跌落谷底。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但若想继续留在他的体内,便只能将你们封印起来,否则以他此时的凡
人之躯根本无法承载你们的灵体。”
“阁下是谁?为何要出手相救?”
“我是谁你们没必要知道。我虽能保他不死,但人之命数绝难更改,今后如何便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果你们不想害他,便依照我的意思去做。”
“多谢阁下相救我主,为了主人,融金与血灵可以做任何事情。”
“你们还有另种选择,便是就此离开。如此的话,不但免去了陆霄的后顾之忧,而且还可继续修炼,不致受他所累。”
“多谢阁下好意,但是血灵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主人而去。”
“融金甘愿封印!”
“好一对忠仆,如果陆霄仙缘未尽,自会有你们重出之日。但天道难测,绝非人力可以左右......。”
黑暗之中,血灵与融金鼎器灵同时感应到一股无形之力裹挟而来,渐渐陷入了长眠之中。
......
陆霄从昏睡之中苏醒过来,艰难的睁开双眼,只觉得周身上下好用似散了架般酸困疲软。良久之后方才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眼前竟是一片辽阔无际的苍茫草原。
他揉了揉脑袋,仔细梳理着混乱的记忆。终于寻找到了一些信息。
“父皇......堕龙谷......。”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地方好像很熟悉,为什么......好像有很多事情为什么却想不起来......。”
“我是一个人吗?总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
他隐约忆起了父亲陆袖清亡国之后的事,似乎在危机之时有个陌生人将自己救了出来,然后带到了这里便飘然而去。但记忆却仿佛失去了好大一块,总感觉身边应该还有另一位少年的身影。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将他从帝秋手中救出的神秘人在封印了血灵与融金器灵同时,也封印掉了他在天外天的所有记忆。不但如此,甚至连关于邵阳的所有记忆也被封禁。
此时的他,仿佛又回到了年幼之时从堕龙谷逃出的时候,而此时身处的地方,正是当年与龙云昭分别之地,也就是禹国境内的中心位置。
“他是谁?为何我总能感觉到身边有他的影子?”
他麻木的行走在辽阔的草原之上,那个熟悉却又极其陌生的少年身影始终在脑中飘忽游荡。他拼命回忆着,有时仿佛已能看清那张满带柔和、温情的脸,但瞬间便又模糊掉了。
他的心隐隐作痛,那是来自父死国亡后的悲痛,但又感觉到痛意似乎十分遥远......。
就这般漫无目的的重复移动着双腿,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经过了几许昼夜。
到了最后仿佛连疲惫与饥饿也忘记了,只是麻木的遵循着记忆里那段似乎曾经走过的路,追寻着那位少年模糊的身影。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衣物偻烂不堪,身体布满了厚厚污泥。他不分昼夜,更不知疲倦的穿行在崇山密林之中,好像一只孤魂野鬼。直到有一天,终于来到了一座小镇。
镇子不大,只有几百户人家居住。默默行走在街市之上,周围来往行人看到他时都会掩住口鼻远远避开,极力躲避着他身上臭味。他好似没有看到,只是用鼻子使劲的嗅着什么,仿佛在寻找着某种气味。
终于,他在一座酒楼外面停住了脚步,浓郁的卤味香气似乎令他心头一凛,脑中突然间冒出了一个佝偻、瘦弱的老者身影,而之前那位少年身影也变得逐渐清晰起来,可遗憾的是,总在将要看到这两人面孔之时却又突然间溃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