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山一口气说完,抓起酒壶又灌了几口,眼中已泛起泪光,长叹道:“邹夫子大恩我王定山此生难报,只能广散家财以感念夫子......。”
陆霄道:“大叔积德行善,一定会有福报。”
王定山偷偷抹了抹眼泪,道:“我老了,只求邹夫子与小女一世平安足矣。时候不早了,我让三儿先为你开间客房住下,明日一早再给你找个住处。”
陆霄起身施礼道:“大叔收留小子已是感激不尽,岂敢太过劳烦。有处片瓦遮身之地足矣。”
王定山摆着手站起身来,唤来叫三儿的伙计吩咐几句便辞了陆霄,独自离去。
陆霄似能感受到其心中神伤,冲其背影又深施一礼便随三儿去了。
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王定山一大早便来到店中,看到陆霄正与伙
计一同收拾忙碌。心中暗暗喜欢,唤他过来道:“我昨夜细细想过,不知你有什么手艺或是技能?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找份生计。”
陆霄面红道:“不瞒大叔,小子忘记了好多事情,实在不知能做些什么。不过倒是有膀子气力,什么粗活杂活都能做。”
王定山想道:“仪表堂堂的大小伙子,在店里做个伙计实在委屈。”
陆霄紧摆手道:“不委屈,不委屈,大叔能收留小子已不知该如何感激。其实小子到镇里之前已漫无目的的流浪了好久,直到昨夜才终于像是找到了归宿。小子的确是心甘情愿给大叔作伙计的。”
王定山心中感动,道:“如此的话,就先在店里帮忙,说不得哪天你想起了什么,比如以前会的手艺,到时大叔一定尽力满足你。”
陆霄重重点了点头,看到那个叫三儿的伙计想要抬起一张七八人围坐的大桌子,那桌子用实木打造异常沉重,即使又唤来两名伙计合力才勉强抬起。
他看在眼中,先与王定山知会一声便小跑过去。两手抓住桌子边缘轻轻一抬,竟将桌子整个举了起来,然后满脸是笑的问道:“几位哥哥想将这桌子搬到哪里?”
此时,包括王定山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住了。再看陆霄竟然脸不红心不跳,也不催促他们,异常轻松的等待回应。直到那三名伙计回过神来,赶忙帮衬着他将桌子抬到了墙角位置。
“镇......镇里的里正今日要在咱家设宴,大清早便派人来特意吩咐了桌椅摆放的位置。要不是你帮忙,我们三个还真吃力得紧......。”
不大一会,几人便将桌椅重新摆放完毕。三儿一边擦着汗一边与陆霄聊着。
这时,王定山也走了过来,伸手捏了捏陆霄胳膊,又在其身上打量一番,啧啧称奇道:“小兄弟真是谦虚得紧,单凭这份神力便能创起一番事业。若投身行伍至少能成为一名将军。”
陆霄笑而不语,又听三儿说道:“掌柜的,陆兄弟何止是神力,几乎就是天人下凡。我们几个只是搭些下手便被累成这样,你看陆兄弟竟然连大气也不喘一口,汗也没见流出一滴,真是奇人!”另外两名伙计也在旁不住竖指夸赞。
陆霄有些难为情道:“大叔,几位哥哥,小子没有别的本事,不过力气大些罢了。”TV//
王定山心慈面善,更是出了名的爱惜伙计,此时已亲自端来一大壶凉茶分别给几人倒上。除了陆霄有些惶恐之外,其余几人随手便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显然是习惯了被掌柜这般对待。
就在这时,忽从后院转出一名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从其身上沾染的油
渍来看,应该是店中厨子。
此时王定山正面冲后院,看到厨子面色不快匆匆而来,赶忙又倒了一碗凉茶,迎上去道:“苏老哥怎么了?”
苏师傅也未客气,端起凉茶一口气灌下,气恼恼道:“掌柜的,那里正一大早便差人送来菜谱,可......可其中几道菜的材料早就没了,而且都是些稀罕玩意,最快也要后日才能送到。你说这......。”
王定山闻言,脸上渐渐布起阴霾。
“哎!掌柜的,别怪老哥哥多嘴,他姓何的身为里正,难道不知咱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有那么多稀罕玩意?我看他是摆明了想要刻意刁难!”
一旁的三儿也气愤附言道:“对!记得上次姓何的给他老娘做寿便是这般,后来若不是掌柜的送去二百两银子,还陪着笑脸说尽了好话,那小子当时便要拿苏师傅问罪了!”
苏师傅抡起肥厚手掌猛得一拍桌子,道:“老子可不怕他!上次是掌柜的不愿与其计较,这次就算真拿了老子去,老子也敢当面骂他个狗血淋头,把他做过的丑事、恶事全抖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