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上山下

“齐斌实力如何？”翟安在一旁冷不丁问了一句，

李南天略一沉吟，双眼直视上方，似乎在极力回想着什么，

“很强，虽然没见过他出手，不过...”犹豫了一下，李南天接着道，“肖老板曾和一人在日本斩下过八岐大蛇的一颗头颅，我猜测应该就是此人。”

八岐大蛇，日本的守护神之一，翟安心中大惊，之前面对齐斌的时候没感受到一丝能量波动，他还以为对方是个普通人，如果李南天猜测不错，那么齐斌的实力恐怕要远在自己之上。

如果八岐大蛇存在的话，那是不是传说中的龙凤麒麟什么的也应该存在于世上，周勇心中大动，连忙问道，

“那咱们这儿是不是真有龙的存在呢？”

李南天和翟安都摇摇头，

“没有啊，”周勇心中一阵失落，却听翟安道，

“不是没有，而是我们也不知道，其中秘辛我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

周勇点点头，其实他心中还有一个问题，以肖军识人用人的手段，如果齐斌真的也是那种背信弃义，同流合污之人，他绝不会将生死托付在齐斌手上，可以齐斌的做法，先是隐瞒肖军的存在，然后任由自己把人带走，这番操作让周勇百思不得其解。

再有，从最开始好几方人马都表现出的善意，到遭遇刺杀，方承和带走肖霁雄兄妹，家里出现日本人尸体，杨六刀带走肖军，再到今天肖军又回到自己身边，这里面有多少人参与，多少人知道真相，谁的话可信，谁的话不可信，周勇统统搞不清楚，不过既然肖军安然无恙的转了回来，他决定用自己最大努力尽快为肖军找到解药，这摊子还是让他自己收拾吧。

既然知道杜门有解药，与其坐等，不如主动出发，周勇本想多带些人一同前去，却被翟安制止了，山上人，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贸然闯山门，一般都是由中间人在两边把话说通了，然后双方才找个合适的地点时机见面谈事。

“中间人？什么是中间人？”

“中间人是山上的小宗门或者山下的巨枭，修为再高，说到底还是人，是人就摆脱不了人性的欲望，所以山上山下并不是毫无纠葛，小宗门依附于大宗门而常常受雇于山下人，自然可以充当中间人，至于山下巨枭，双方地位平等，自然更拥有话语权。”

“那老翟，你来当我们的中间人不就行了，”

翟安汗颜，他可是从山上逃命下来的，那里的勾心斗角可比山下来的更凶残，要是再光明正大的回去，他怕这辈子就交代在那里了。

“所料不差的话，李先生应该是来自山上宗门，他可以充当中间人。”

李南天倒是建议不如带着肖军直接上山，人不用多，他和周勇就行，有杜月欣在山上接应，应该问题不大。

说走就走，安顿好一切，周勇给家里打电话报了个平安然后就和李南天出发了，临走时周勇把自己的便携式登录器也带上了。

汽车出了b市就猛插进山里，直到无法行驶，便舍了车子开始步行，两人边走边聊，李南天背着肖军，周勇则背着一个巨大的超过他头顶的包裹。

翟安说的一句话李南天特别认同，修为再高，终究还是人，是人就有欲望，所以山上也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好，甚至更加残酷。山下虽然追求酒色财气，也有人为此无所不用其极，可终究在一个或明或暗的规则框架之内，一旦有人的行为超越框架之外，就为众人所不容，也必将得到铲除，而山上则不然，为资源，为女人，甚至是为了出口恶气，杀人灭门的事情比比皆是，人性的丑恶在这里得到了极大的释放，直到藏剑楼的出现，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善。

藏剑楼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没有人知道，只是自从它出现以后，但凡有人向其求助，他们总会派出两名执剑者以客观的态度予以评判，并给出相对可行的解决方案，如果有人对方案有异议，可以带人来踏青梯十二阶，青阶之上不论生死，不限人数，只要最后有一人生还，藏剑楼便不再过问此事。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仅仅只有一个人踏了过去。

“谁？”

“肖军。”

从此藏剑楼在山上的地位再没有哪个宗门能够撼动，之后便以长生殿、杜门、潇湘轩、龙虎门、无相山庄这前五大门派共同组成达摩院，专门负责维持山上秩序，之后山上的情况才慢慢好了起来。

至于说山上人到底有多强，凡是从古流传下来的人物或许有大部分都不是假的，只是可能在事件上有所夸大。有些人修为通玄，他们活过的岁月跨过大半个时间长河，有些人看破万相，选择再次投胎转生人间，还有些人身死魂消，牺牲在历史的战场上，各个宗门留传下来的史书上都有记载，却也不尽详细，所以是否有人能够开天辟地，捏泥造人，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真的有投胎转世一说？”

“也不过是人间运转的一项工作而已，”

“那您亲眼见过吗？”

“额，书上说，书上说。”

修炼一事，本质上殊途同归，说白了都是对能量的存取与应用，无非在运用方式上有所差异，比如我们李家的三才剑法，不过是将能量以精妙剑招的方式发挥出来，而拳脚上因为理解的不够炉火纯青，所以威力要打折扣不少。当然，想要修为不断精进，就需要不断拓宽气海，这就又是心法的妙用了，不同的心法拓宽气海的方式不尽相同，最为常见的便是强化体魄，以体魄吸收空气中的能量，通过引导强行撑开气海，当然，这一听就不是件轻松的事，可一旦气海撑开，你体内所能存贮的能量便成倍增加，所以一般来说气海的大小也决定你修为的高低，如今山上众人气海境界分上中下三品，下品气海如一泓清泉，白色雾气，氤氲而生，开碑裂石，踏雪无痕，甚至一些障眼法都能做到，中品气海如一潭镜湖，银色湖水，生生流转，掌风剑气，驱火避水甚至可以短距离凌空而行，上品气海如一条大河，金色河水，滔滔不绝，这时候受到的限制就小很多，理论上你能想到的事情都可以办到，当然，这一切还只是理论上，反正李南天是没见过有人移山填海，缩地成寸。

果然，艺术大多来源于现实，这和李太白讲的有好几分相似。

路上，周勇顺便向李南天请教了一下他们李家祖传的三才剑法，毫无疑问，周勇被揍得稀里哗啦。

后来，李南天说，修炼一途，勤奋或许能使你走的更远，但天赋决定的是你能不能踏上这条上山的路。气海的形成悄无声息，即使那些天赋异禀的人能够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无人指导，摸索又不得要领，最终也难免泯然众人矣，所以，世界上的你我，大多都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