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请七姐出面,她说过会替蕊儿做主的。”昌华忽然改口,她虽然不喜驸马小瞧莫馨蕊,却也还明白这门亲事凭着他们家有些难。“我名下还有一个侯爵空着,请七姐帮我转圜一下,定能留给外孙,蕊儿带着这么大的嫁妆过去,我就不信他们家不心动。”谁会嫌弃爵位烫手。
“我们刚和卫国公府退了亲事,转眼您就去请重华长公主替蕊儿说媒,林家十少爷腿还没好转!您……”驸马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况且说媒也要门当户对,这不是存心给人出难题吗?
昌华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我自然是要过段日子再去的。”
驸马不是很信,昌华行事总是令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重华长公主正是烦心的时候,肯定不愿为其他事情分心,您这段日子莫要去打扰她。且这婚事要是不成,您也莫要勉强,免得亲家做不成做仇家。”他还怕昌华歪缠,惹恼重华。
昌华点头表示知道轻重。
昌华本意是真的要等上一段日子再和重华提这件事情,只是莫馨蕊知道林延意的腿伤之后,就激动的要去林家。
昌华怕莫馨蕊说出什么让她后悔的话来,无奈之下,便将婚事已退的事情告诉她。特特的强调,是在林延意还没被断定腿好不了之时退的亲事,他们没对不起林家,是林家主动退亲的。
可是莫馨蕊根本听不进去,一口咬定绝不能退婚,还想去和重华说。
昌华怎么愿意,遂将莫馨蕊关在了屋子里。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又见姚家门庭若市,最终昌华硬着头皮上门请从重华出面说媒。
重华抬眼看着惴惴不安的昌华,忽尔笑了笑,“我当初应过你,能应的,我也不会拒绝。”
昌华大喜,感激道,“七姐,”说着眼眶就红了。
重华淡淡看了昌华一样,她为什么总是不能知足呢!
重华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轻声道,“你觉得我能应你吗?”
昌华错愕的看着重华,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下意识站起来走到窗前望出去,脸色瞬间就白了。
远处湖边,隐隐绰绰一群人,坐在亭子里的两个人,虽然隔得远,但是昌华不会认错,正是林瑾衡和姚以安。
昌华满脸震惊,不敢置信一般往后退了几步。
林瑾衡,姚以安,两人,怎么会?
她知道因为林延意、林延愈、姚以安以及萧永宁处的好,连带着和林瑾衡,周颖和萧紫涵也熟悉。
她一直以为姚家可能和恪亲王府或者萧家有这个意思,但是没有准信,她就想应是没定下那么自己还有可能,只要重华肯帮她周旋。
林瑾衡和姚以安,她想都没想过,她从来都认为林瑾衡是要嫁回宫里的,这样卫国公府的富贵才能延续下去。
“七姐,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昌华又上前几步,紧迫而又惊慌的解释,她不能让重华误会她,要是知道,她怎么敢跟重华抢人,“我……”
重华神色冷淡的一摆手,昌华见这样的重华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发不出声来,“我知道!”她相信,昌华要是知道姚以安是她选中的,不敢提这个要求。只是昌华为什么那么急迫的要给莫馨蕊定亲,她也知道。不就是怕她后悔重提亲事吗,毕竟如今瞧着是林延意‘高攀’了。
呵,昌华多虑了,林延意这辈子就是孤独终老,也不会娶她昌华的女儿!
孙嬷嬷见重华揉着眉心,露出疲态,马上上前对昌华道,“公主为了十爷的伤,昨儿个一宿未睡。”
昌华张了张嘴,纳纳道,“七姐。”却不知道说什么,直觉却告诉她必须说点什么,又要张嘴。
孙嬷嬷以一种恭敬却又强势的态度对昌华道,“老奴送您出去!”
最终昌华被不甘不愿的请走,重华突然转身往林延意院子里去,因为走得太急,衣袖翻飞。
正喝完药的林延意见状忍不住坐直了身子,露出正色、
重华坐在床沿上,手轻轻的摸着林延意的腿,不出声。
林延意冲着重华安抚的笑笑,“母亲,我无事!”
重华也笑,“我知道,不过是一条腿罢了,哪怕你真的站不起来,你也是令人仰望的存在。”她的儿子,从来都不是弱者。
林延意朗笑出声,语气坚定,“母亲,我依然会是你的骄傲!”便是不能上战场,不能出仕,他也能做其他,绝不会成为家人的负担。
“你从来都是母亲的骄傲!”重华放在林延意腿上的手微微用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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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之前真的不能走路?”林瑾衡再一次向姚以安确认,微瞪的眼睛,前倾的身子,犹豫的声音,都表示她的不安,她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了,这几个月无数的失望,让林瑾衡不敢轻易希望。
姚以安不厌其烦的点头,声音表情都带着安抚,“他遇上泥石流,两条腿都伤了。可是你看如今他行走完全如常人。”想了想还是道,“不过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
姚以安想起少年游学时曾经到过一偏远村庄听闻他们一有腿疾的村民在巫医的作用下重新站起来,这巫医擅长骨伤,这一带被他治好的人不在少数,以为是乡村迷信,夸大其词并没有过于在意。
直到听闻林延意的伤让大夫束手无策,姚以安虽做不到过目不忘,但也记忆惊人,忆起这件事便将当年的随笔翻出来。因为不确定,遂没有通知林家,而是自己派了人去寻找,并命人仔细调查,调查结果证明这巫医的确有几分手段,只是治人的法子有些匪夷所思,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姚以安将人请到了京城。
有可能让林延意重新站起来,林瑾衡就谢天谢地了,不该贪心再多,怕老天收回去,踌躇了下道,“让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