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点点头,目送秦王离去,然后转过头来,望着裴寂,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朕本来想借此来化解他们兄弟间的恩怨,看来事与愿违。长此以往,怎么能行?!”
裴寂第一次见行事果断的李渊没了主意,情急之下脱口说道:“不如使秦王往洛阳,主东面之事,以免兄弟之争。”
“如此一来,到时候此不是天分两家,东西各自一都?”李渊眼望裴寂,象是在问他,又象是在问自己,见裴寂再无话说,又道:“尽管如此,总胜于他兄弟相争,手足相残,你说是吗?”
裴寂闻言,不敢回答,望着李渊,吱吱唔唔,就没一句完整的话。李渊颇有耐心地等着,这样烦心的事情,他希望裴寂能有一个明确的回答,这时候宫中有人传来急讯:
“突厥郁谢设,率数万铁骑已进关来,现屯兵黄河之南,正准备南下。”李渊闻报,浓眉皱紧,对裴寂看了看说:
“真是多事,他兄弟之争火焰未灭,这北边的突厥又来多事,实在是可恨!看来这次回到长安,还得先议破突厥之事。然后,再设法化解他们兄弟之间的纷争。”
“皇上英明,臣这就去准备。”裴寂恭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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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元吉送太子建成回到东宫,见太子非常疲惫,不忍打扰,告辞离去。太子经此打击,身心皆倦,倒下便睡。第二日午时过了一阵子,如火的骄阳,已经射进了窗棂,透过金黄色的窗帘,把条条金红色的光辉洒在床前。太子睁开眼睛,在黑牢里囚了两日,看到这绚丽的阳,不由心中欢喜。他凝目沉思,想好好地回忆一下近两天的情景,就在这时候,宫中侍从告诉他说:
“齐王与魏征,已在宫外等候多时。”
太子正是壮年时期,身体又很健康,一觉醒来之后,精神已完全恢复,听说齐王与魏征早早来到东宫,知道必有事情,忙请他们进来。如今王圭、韦挺已被发配隽州,身边最得力的三位文武之才,就剩了魏征。太子见魏征进来,想到王圭、韦挺,眼望着他,不由万分伤感地叹了口气。
魏征何等心机之人,早已看出太子的心思,便安慰他道:“殿下万万保重,臣送别王圭时他曾说过,只要太子挺住了,我们就都有希望,眼下去受些苦,是伤不了什么的。”
太子点点头,说:“放心,本太子是不会让人取代的。”
“就是。”齐王接过太子的话,说:“谁也别想夺我大哥的太子之位。我这么早来,正有一事要告诉大哥,突厥人又来攻打我大唐江山了。”
李建成听了,不由一惊,催问道:“此事还请四弟详细言明。”
“我也是刚听宰相裴寂说的,突厥郁谢设的数万铁骑,如今已过黄河,正在向南挺进。”
“有这样的事情?”李建成自言自语,目光停在魏征身上。
“臣以为,对太子来说,这倒是一个好机会。”魏征缓缓地开口道:“秦王屡建大功,皆为四处征讨而得。殿下只因年长,位居东宫,为将来承继大统,需在朝中学习政务。如此这般,才使得秦王占了这个便宜。现如今,既然突厥来犯我大唐,殿下可趁此机会,主动请樱,去平突厥。这样一来,既可建立盖世功劳,又可借此剪除秦王的实力。”
“正是,大哥请命出征,四弟愿意随行。”李元吉点头说道。
“若败突厥,倒是可以建立功名,只是,又怎能剪除秦王的实力?”太子不解地问魏征。
“秦王实力,大半在尉迟敬德、秦叔宝、段志玄等几员猛将手里。殿下此次若能得到皇上的允许,挂帅出征突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请求皇上,要求调尉迟敬德、秦叔宝、段志玄等几员猛将到你的麾下来。到时候,殿下再厚待之,争取他们归顺殿下。”
“好,此计甚妙!调出这几员猛将,秦王势力已去大半。”齐王元吉高兴地说。
“只是,父皇能够答应么?”太子还有些担心,不安地问道。
“此战关系我大唐王朝的安危,皇上一定能够答应。更主要的是,臣敢断定,皇上也不愿看见,秦王一人势力座大。”
“对,这事父皇一定会同意!走,我们仨人一同去见父皇。”李元吉催促着,拉起太子,就要往外走去。
“请齐王再等一等。”魏征挡在他们面前说:“臣还有一事要禀告太子。”
“什么事,以后再禀告。”齐王说。
“不,此事关系同样重大,现在说了,太子与齐王好有个安排。”
齐王还要说什么,被太子止住了,他拉着齐王坐下来,对魏征点点头:“先生还有什么话,请慢慢说。”
“秦王府里的谋士,以房玄龄、杜如晦为最。如能让他俩离开秦王,犹断秦王一臂,秦王便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说到这儿,魏征停住,眼望太子。
“这个,本太子也知道。”太子说:“只是,如今秦王深信房玄龄与杜如晦,不但对他俩言听计从,所给待遇,又颇为丰厚。现在,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离开秦王府?”
魏征听了,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臣送王圭时,王圭告诉臣,他已经设置了一个万全之计,可以使房玄龄、杜如晦离开秦王府。”
原来,王圭在代表太子与庆州都督杨文干联系私募兵勇一事时,就在杨文干的部将中安插了一个叫何详林的亲信。王圭知道募兵一事让皇上知道后,为了丢卒保车,便派人密令何详林率先告发自己。如今何详林已受到李世民的重用,仍在庆州做将军。
“如现在让何详林密告皇上,说募兵一事房玄龄与杜如晦早就知晓,他俩人一定逃脱不了干系。”
“只是无凭无据,父皇怎会相信?”齐王元吉问道。
“会相信,一定会相信。”魏征肯定地说:“何详林是秦王任命的将军,更主要的,还是臣刚刚说过的,皇上也不愿看到秦王一人势力座大。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谁,只要给皇上一个由头,他一定紧紧抓住,削剪秦王的实力。”
太子听了,频频点头,说:“你给王圭带个口信,本太子今后一定要重谢他。”
“臣一定把太子的口信送到。”
“本太子要重谢的,还有你——魏征。待本太子凯旋归来,首先谢你。”
“臣不敢,臣愿与太子一同出征。”
“不,你要留在东宫。本太子走后,你要替我主持东宫诸多事务。”
“魏征感谢太子殿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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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群臣两旁立着,李渊高高在上,棣棣然威仪楚楚,待裴寂宣读了前方军情,李渊俯视众臣,缓缓地开口道:
“军情紧急,还请众爱卿畅所欲言,发表自己的高见。”
李渊的话音刚落,太子一步上前,坦然地迎着李渊的目光,说道:“自我大唐王朝建立以来,征战讨伐,儿臣未有寸功,如今突厥来犯,儿臣愿领兵出战,将突厥赶往黄河以北。”
李渊听了,有些吃惊,转而一想,立即明白了太子的用心。我的太子,你也想借征战建立功勋,扩大自己的势力。好,朕就成全你。想到这里,李渊将目光投向秦王李世民。
只见秦王脸色严肃,却又有些不自然,李渊不由有些吃惊,便以目光示意,想听听他的看法。李世民昨日闻知突厥渡过黄河,欲侵中原,便一直在从军势的角度考虑,如何迎击敌军。来到大殿之上,原认为这一仗非自己出击莫属,余下的,不过是向父皇谈一谈自己对这一仗的看法,战略上如何布置,战术上如何安排。可是,他没有想到,太子会主动请樱。正在吃惊时,看到父皇让他谈谈看法的示意,刚要开口,却又听到肃瑀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