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些是说给宁壁听得还是给司卿旬的。
宁壁也没有搭理。
炽嫣继续:“只是人间有些难办,那些煞气四散,引的人间灾祸四起,却无人有应对之法…”
宁壁忽然一脸崇拜的看着司卿旬笑道:“没关系,等师尊醒了,就有救了,师尊会把人间的煞气全部都消灭掉。”
炽嫣同情的看着宁壁,却见宁壁忽然蹲下身将头贴在司卿旬怀中,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身,还蹭了蹭他的胸口找舒服的位置。
炽嫣想上去安慰她,乌昡却把她拉住,自己上前道:“你再抱着他尸体就臭了,趁天还没热,吾劝你快点找个坑把他给埋了。”
炽嫣闭上眼已经不想与他说话了,干脆转身捂住乌昡的嘴让他不要再说话了,后者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的对炽嫣眨眨眼。
他们要走的时候炽嫣又在床榻前跪下了,她恭敬的将手抬到额头上,然后缓缓的将头磕在地板上,起身后眼泪落在地上成了一滴水珠。
她颤抖着身子,也不管是说给谁听的,缓缓道:“炽嫣自成为炽嫣那一天起就是师尊的弟子,无论将来还是现在…只要师尊不弃,九华山何时需要炽嫣,我都一定会回来的。”
“这九百年,师尊对我的教诲还历历在目,炽嫣不敢忘不能忘,我这一身本事是师尊所教,是师尊让我有了一个身份活在这世上,我…我虽怨仙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是师尊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在炽嫣心中师尊永远都是那个举世无双,世上仅有的师尊。”
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忍住颤抖的声线,抓紧了自己的衣裙好半天才道:“…师尊对炽嫣的好,炽嫣莫不敢忘……盼来世师尊仍旧不忘九华山首徒炽嫣。”
说罢抬眼又看了一眼司卿旬,可是司卿旬已经没有生息了,他做不了任何的回应。
其实炽嫣也明白司卿旬是听不到自己说这些话了,可是炽嫣没有办法了,这些话是她一直都想说的话。
司卿旬对她来说从来不会是敌人,是司卿旬给了她一个家,是司卿旬带她认识了这个世界,是司卿旬教她法术,是司卿旬…
师尊是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师尊。
她记得自己刚刚被带回来的时候司卿旬从来不会正眼看她,可九华山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怕那个冷冰冰的师尊不喜欢自己,所以修炼受了伤也不说。
可是师尊其实什么都知道,她每一次受了伤回去房间都会有相应的药放在哪儿。
之前她还不明白那是哪儿来的,直到有一次九华山下了一场大雨,她回去的有些早,一回去就看见司卿旬手上拿着药瓶正要放下。
看见她回来竟然还手足无措起来。
甚至斥责一句:“淋了雨都不知道擦干,还不去换洗?”
那时候炽嫣就明白,这个表面冰冷的浑身是刺的师尊,其实心里的软的一塌糊涂。
从那以后她是真心想做司卿旬的弟子,想一直守在九华山上的,可是……她没想到之后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师尊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用凶巴巴的语气来关心她了,自己也再不能拿南华帝君首徒来压人了。
她低着头不敢看前方,怕宁壁觉得自己现在说的话是虚伪的,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号啕大哭。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跟着乌昡离开的时候依旧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