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隐居?”金敬徽说着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你工作不要了?”
“哎,老衲看破红尘了……”看见老金那副想打人的样子,赵若鸣立马改口,“隐居是我这一辈子的唯一追求,正好这里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我也是恰逢其会……倒是老金,你大老远跑过来啥事儿?”
工作六年大家都那么熟了,赵若鸣才不相信老金会专门跑上来看看自己在做什么。
金敬徽顿时笑了起来,这件事是赵若鸣的好事也是他自己的好事:“这回你小子逮着大鱼了!”
老金上来的意图已经很明显:“那两盗猎贼?”
“网上一级通缉犯,专门偷猎珍稀动物走私到国外。”
“哦?”赵若鸣眼睛一亮,忙搓着拇指和食指贼兮兮问道,“多少这个?”
“公安厅悬赏是5万,两个10万!”看见赵若鸣那猥琐的模样,金敬徽忍不住吐槽道,“你这小子!好好个事儿,看你这造型怎么弄得跟做贼一样!”
一听十万,赵若鸣内心已经乐开了花。
老金继续道:“那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说了空了来找我录口供,谁知道你这小子这些天都没出现,电话也打不通……没办法我只能碰碰运气亲自跑一趟,没想到你小子还真在这里!”
“为人民服务嘛!”赵若鸣讪笑两声,“那赶紧录。”
老金拿出本和笔:“那俩家伙跟我装傻,熬了三天啥都不说,你把事情详细经过告诉我。”
不是他们装傻,他们两个应该是真的傻了,老金能问出来什么才奇怪。
这倒是很省事,免得很多不太合理的地方需要赵若鸣去找借口。
想了个最合理的经过和老金扯淡了一番,在记录本上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这件事就算结了。
等着10万到手就行,美滋滋!
老金看见赵若鸣拿着种子和锄头,顿时兴趣爱好上来了,忍不住笑道:“你小子这是要去种地?你还会种地?”
“啧……种地谁不会!”
赵若鸣翻了个白眼,看不起谁?
老金笑了笑没接,工作处理完他就要赶回去,晚上还要值班。
把老金送到入口隧洞,突然想起来人情世故好像还有点欠缺。让他等自己一下,不一会儿提着两条嘉鱼过来给了老金。
你看看人家这所长亲力亲为一心为民,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给咱小老百姓解决生活困,咱也没啥送的,土特产给一点意思意思不是。
“哗!你这嘉鱼喂激素了?”
金敬徽提着两条嘉鱼翻来覆去的看,要不是手里死沉死沉的,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纯天然无污染百分之百野生的!你要是能发现啥激素能让嘉鱼长这么大,我估计县里那些养嘉鱼的得天天给你送锦旗。”
别说,嘉鱼这么珍惜珍贵的鱼类打它主意的养殖户还真不少。
可惜嘉鱼人家傲娇,否管你投喂多少,本嘉鱼就按自己喜好每天该吃吃,爱长不长。
要不是嘉鱼这两年价格被炒得高,养殖户们绝对无法忍受这种生长周期奇长的经济鱼类。
老金不接话,掂了掂手里的鱼,扶了扶警帽一脸严肃道:“这玩意儿可不便宜啊,尤其是野生的。你就这么白条条送给我,算不算贿赂公职人员?”
这个老金还是喜欢开玩笑而且这么冷,赵若鸣一脸无奈道:“不要你还给我。”
“哼!你非法捕捞,这是证据!”
老金提着两条嘉鱼,觉得自己这三天有点累,是该好好补补了。
他的家就在政府大院后面,每天上下班特别近。
回到家,他媳妇陈霞手里拿着一条腊肉正准备做晚饭,见他提着两只鱼回来,忍不住问道:“老金,你手里提的是啥鱼,这么大个?”
“嘉鱼。”
陈霞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这个人民警察也说谎,嘉鱼哪有这么大的!”
金敬徽无奈,说真话你也不信,说着把鱼递了过去:“我骗你干啥,你自己看。”
陈霞接过来一看还真是嘉鱼,惊呼一声:“呀!你哪来这么大的嘉鱼,这嘉鱼怕不是得成精!”
“管它成精不成精的,嘉鱼不能放,赶紧炖了才是正理。”
“可惜丫头不赶趟,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金敬徽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他女儿今年十九,读书很上心。小姑娘虽说性格比较闹腾,但整体来说还是很听话的,让老金夫妇非常省心。
去年考上了一本大学,下个月放暑假就算读完大一。
这丫头是真厉害,几十年来整个乡上唯一一个考上一本大学的。当时金敬徽还很兴奋的办了大学酒,恨不得招呼全乡上下都来吃。
份子钱随不随都无所谓,主要是想给乡里乡亲开开眼界:咱们乡上第一个一本大学生,我老金家的种!
赵若鸣习惯性送两条鱼,第一次送给老姜,第二次送给老金。
他不觉得送两条鱼有什么大不了的,殊不知正是因为这两次送鱼,打乱了他的整个隐居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