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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封知府的首肯,李墨光明正大的进了大牢。大牢嘛,环境能好才是怪事,好在眼下安道全并未被安置在死囚牢内,那环境相对还算好点,至少气味不是太难闻。
“安神医,有人来看你了。”牢头冲着一见牢房内侧喊道。靠坐在墙角的人影闻言动了动,缓缓起身走到牢门前。
“这点银子请兄弟们喝酒。”李墨不愿旁边有人,随手取出一些散碎银子递给牢头,牢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接过银子,领着几个人退出了牢房。
“你是何人?为何来见我?”
李墨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干瘦的老头一番后才开口说道:“小可李墨,原本是听闻建康有位神医名叫安道全,所以特来拜访,只是没想到刚到建康就听人说安神医遇上了牢狱之灾,故来此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安神医,你这次可是代人受过。不瞒安神医,小可在朝中还算有些熟人,若此事非你所为……”
安道全此时摇了摇头,“多谢李公子好意,此事确是安某所为,娇奴的确死于我手。”
“……不知安神医可否说说当时详情。”
“有何可说?人死于我手,把我这条命赔她就是。”安道全神色淡然的答道。
李墨见状皱了皱眉,劝安道全道:“安神医,话不能这么说,一命抵一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你想过被人所杀的那个李娇奴的名声吗?据我所知,被你所杀的李娇奴是建康名妓,而你则是建康名医,如今李娇奴死于你手,而你安神医也愿意为她偿命。可这事落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他们能说的闲话可就多了。你是名医,她是名妓,名医杀名妓,为何而杀?恐怕日后传扬出去,就是李娇奴人尽可夫,而你安神医含怒杀人,别人会同情你,而对那李娇奴,恐怕就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了吧?”
“娇奴虽然沦落风尘,那却不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子。”安道全怒目而视李墨,出声叫道。
“安神医,你瞪我也没用,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我只是给你分析了一下你死后会出现的情况。而这种情况的发生,都是因为你不肯吐露实情的缘故。”李墨一脸平静的对安道全说道。
“……那一日,是安某亡妻的祭日,安某自幼学医,自负于医术一道也算小有成就,但却救不了亡妻性命,每当那一日,安某的情绪都会很低落。只是娇奴并不清楚这些,她是好心,替我收拾屋子,结果却无意中动了我亡妻的遗物,我当时也不知怎的,大发雷霆,更是气急推了娇奴一把,却不想那一推,娇奴站立不稳,往后仰倒的时候额角撞上了桌角,就此……”说到这里,安道全再也说不下去,满脸的悔恨之色。
李墨不怕安道全骗自己,只要一会找仵作问一下自然知道真假,只是让李墨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先前的猜测竟然猜错了,不是情杀,只是失手杀人。
危险无处不在,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挂了。而叫李墨感到现在有些犯难的是,眼前的安道全明显是心存死志,想让这种人回心转意,很困难。
一时没了主意的李墨只能离开牢房,先把自己从安道全那里听到的内容告诉了封知府。封知府听后也是连连感叹,替安道全感到惋惜。
“封兄,小弟觉得,让这安道全就这样死了甚是可惜,不知封兄可有什么主意?”
“……唔……即是过失杀人,自然可以轻判,但即便愚兄这里判了安神医一个流配,可他若是一心求死……”
“也就是说,封兄这里是不会要了安道全性命的,只要能劝他不再一心求死即可。”
“话是这么说,可愚兄这里却暂时想不出个主意。”
“若是可以,小弟倒是想要试上一试,就是不知封兄可能允许?”
“若是贤弟有办法,尽管试之,就是不知贤弟准备如何劝说安神医?”
“心病还需心药医,小弟现在也只能说是试试,能不能成,还要试过才知道。”李墨没敢把话说满,依然紧皱眉头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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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劝说后,封知府不知道李墨在牢房里跟安道全说了什么,但既然李墨说安道全已经没了求死之心,他自然也就轻判,原本是要流配三千里,不过既然李墨冲自己要人,封知府便判安道全去军中效力。
流配三千里是受苦,到军中效力同样是吃苦,再加上安神医的命案官司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也没什么人想要置安道全于死地,自然也就无人对此判决有什么异议。
“贤弟,你究竟是如何劝说安神医回心转意的。”在送李墨离开的时候,封知府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还是开口问了李墨。
“无他,以毒攻毒而已。封兄,这次承蒙你关照,下次等你有机会路过梁山,一定要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告辞。”
“……贤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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