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雪一听此言,困倦之感顿时一扫而空,她打起十二分精神认认真真的答道:“陆先生请放心,有我萧如雪在,就连一个苍蝇我也不会让它落到陆先生的身上!”
陆修远一听萧如雪的话,心中暗想,这果然是豪侠之女,毫无忸怩之态,你别说这相处久了,倒不觉得令人畏惧,反而让人感觉爽快异常,说起话来既不用藏着掖着,也不用反复斟酌,真是让人感到浑身舒泰。
于是陆修远赞赏的冲萧如雪点了点头,没有再接话,随后他重新坐到了萧牧野的身旁,银针乍现,寒气苍茫,这次陆修远准备了四根银针,只见他双手翻飞,两个手腕一起用力,两颗银针便双双刺入了萧牧野的左右期门穴中,只留下了两个闪亮的针尾,随着陆修远的不断拈动,一股浓稠的黑血再次从银针末端缓缓流出。
萧如雪生怕有人打扰到陆修远的行针,于是她干脆站到了门口,凡是有路过的弟子或仆从,萧如雪便远远的迎上前去,将其打发走了事。
这一次运针,陆修远对银针的深度和力度的把握都好了许多,可由于此次是双手运针,他的疲劳程度却是有增无减,这才小半个时辰,豆大的汗珠便又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半个时辰之后,陆修远收针而出,此刻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脖颈,这一幕看的萧如雪是心酸不已,她不停责怪自己粗心,她埋怨自己只顾着外面没顾及到屋里。
略作休息之后,陆修远趁着萧牧野期门穴那里疏通的效果还在,便赶紧再度施针,只见他双手轻扬,银针便刺入了萧牧野的左右章门二穴,随后陆修远和缓而有力的运起针来,双手不敢有丝毫放松,可能是由于连续劳作的原因,这一次行针才过了一小会儿,陆修远的汗珠就在他的整个头面流淌开来,而此时此刻,萧如雪则是傻愣愣的站在一旁拿着毛巾,她想帮忙擦汗但又怕打扰到陆修远行针,于是她只能那么干巴巴的愣在原地,直到陆修远朝她点了点头,她在如释重负,轻轻的帮陆修远擦起汗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总算行针结束了,陆修远随即拔出了银针,将其泡在酒里,接着双手便开始用力的揉搓起那酸累得近乎发抖的双臂,长时间的紧张工作让陆修远形神俱疲,他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了躺椅旁,一下子就歪倒在了上面,没过一小会儿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看到陆修远栽倒在躺椅上,萧如雪真是心疼不已,于是她赶忙从柜子里找来一床薄被帮他盖好,自己则拉过一把藤鼓小凳,坐在了陆修远的身旁,她习惯了看父亲,洪鹤川,徐灵胎那样强健而有力的身躯,觉得那样的男人才有英雄气概,她万没想到,陆修远这样单薄的身体竟然也蕴含着如此巨大的能量,陆修远这样柔和的性格竟然也能拥有着如此强韧的毅力,于是她悄悄的伸手替他理了理头发,同时心中默念,但愿他能将父亲治好,不知不觉中,她就伏在陆修远身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