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陆修远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耿健康的嘴角也扬得越来越高了,眼看着陆修远就要举旗投降了,耿健康决定趁此机会将这小子一军,让他彻彻底底的下来不来台!
于是耿健康清了清嗓子,把身子坐直,在一片安静之中突然开口说道:“我说陆大夫呀,你要是实在没辙的话,就把那本病历给放下吧,老夫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像你这么年轻的大夫能见过多少妇科病证啊?如果仅凭书本上知识就想给戴夫人看病的话,那你是不是在拿戴夫人当你的实验品呢?小伙子,承认自己不行那并不丢人,但回头你要是胡乱开方的话,一旦戴夫人的病情加重,那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这一顿夹枪带棒的攻击,让在一旁侍立的戴管家都觉得不寒而栗,他心道:“这个耿太医平时看起来为人恭恭敬敬的,怎么今天对待起同行来却是如此的凶残呢,他先是利用话语讥讽这年轻的大夫是把戴夫人当成了实验品,之后又恐吓他说若是戴夫人将来的病情加重,那责任可都是他的。
这样两刀下来,我看这位年轻大夫恐怕扛不住了啊!更何况看这位年轻大夫现在的样子,他好像也真没什么办法了,哎,本来瞅着他还有些沉稳劲儿呢,只可惜今天恐怕也要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人了,如此看来,这位耿太医还真有点阴狠啊,以后自己可是得小心点他!”
正当戴管家在那里惊讶于耿健康的阴狠的时候,戴夫人却突然间双目一瞪,她看着耿健康冷冷的来了一句:“你给我闭嘴!!!别耽误了人家想问题!”
听到戴夫人的这句话,耿健康整个脑子都懵了,他张着嘴,抬着手,硬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心里很清楚,人家戴夫人那可是名门贵族佟佳氏之后,庄亲王福晋的亲姐姐,自己这个小小的太医院吏目哪里能惹得起啊,就算是自己师父杜院使也不敢得罪人家啊!
于是在抽了一口冷气之后,耿健康便乖乖的闭上了嘴,这一次他是真的彻底懵登了,他心中暗想:“这小大夫,还真是有点道行啊,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戴夫人的这一声冷喝同样也惊了陆修远一下,他转身看了一眼一向温婉和润的戴夫人,却并没看到戴夫人刚才的那副冷脸,映入他眼帘的依然是戴夫人那张春风和煦的面容,这弄得他都已经怀疑刚才的那一声冷喝是小兰发出来的了,于是他在心中暗道:“这大官儿家里就是不一样啊,就连一个小丫鬟都敢呵斥太医了,不得了,不得了啊!”
正当陆修远再度低下头的时候,他突然觉察到自己刚刚犯了一个大失误,自己怎么忘了要脉案了,没有脉案那一切都是胡想啊,真是的,看来这耿健康还是影响到了自己,哎,自己到底是年轻,这定力咋就这么差呢。
于是他赶紧抬起头,又向戴管家要了脉案,戴管家此时也是连连道歉,他不由的瞟了一眼耿健康,心道,这耿太医给我弄得,居然只给了病史而忘了脉案,都怪我,都怪我,今天这耿太医不正常给我也弄得有点不正常了。
随着陆修远翻看脉案的深入,他渐渐有点觉得不对劲了。
从脉案上来看,戴夫人的这个痛经一般出现在经前的一周左右,到月经来的第一天这种剧痛会达到顶峰,从里面的描述可以看出,这种疼痛似乎与刮骨疗毒,钝刀剜肉相当,在最疼的那一天几乎是让人无法忍受的,读到这里的时候,陆修远又看了看戴夫人那温婉的容颜,再想想月经初来的那一天她那痛不欲生的样子,不由得心疼不已,他虽然治疗过很多痛经的患者,但达到如此剧痛的还是头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