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两难的境地,无论如何选择,都有利有弊。杨琏找了一个借口,说要思考一番,便离开了。
费砚倒也不急,放佛吃定了杨琏一般。不过他告诉杨琏,想要取得更多的粮食,就要看这一次杨琏如何选择了。就算这批粮食杨琏不给钱帛,费砚也认了。
杨琏将事情简单一说,陈铁倒是很激动,既然费砚都这么说了,这批粮食抢了又能如何?陈铁坚决主张抢了这批粮食。
卢多逊坚决反对,与大蜀保持良好关系,这是有必要的。即使费砚送来的这批粮食足够海楚两州的百姓过冬,可是过了年呢?过了年,冬小麦也不可能成熟,而海楚两州嗷嗷待哺的数十万百姓若是被饿死,这一段时间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杨琏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必须要坚持拿下这批粮食。几人商议了半响,始终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黄昏时分,卢多逊、陈铁两人散去。杨琏回到后院,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符金盏见他如此,便关心地问道:“杨公子,听说费砚已经送来了粮食,为何还皱眉不展。”
杨琏知道符金盏一向有些主意,便将事情说了,符金盏也摇摇头,这事情,有些棘手。
“杨公子,不如这样,妾身修书一封,让父亲送些金银过来。”
“符节度那边也很紧张,不可如此。”杨琏摇头,徐州受灾情况比楚州更严重,也更缺粮。
符金盏笑了笑,道:“杨公子,徐州也缺粮,就让徐州出一笔钱,从费砚这边购买粮食,一部分满足徐州需要,一部分留在楚州。这样既满足了双方需要粮食的需求,又解决了费砚的问题。”符金盏也知道,杨琏不可能破坏与汉国的盟约,至少就目前而言,是绝对不能撕毁盟约的。
杨琏听了符金盏的话,低声沉思着,摇摇头,道:“费砚的粮食,我要定了。而且,我决定不花费一文钱。”
符金盏瞪圆了眼睛,道:“不可,巴蜀历来是天府之国,若是能与大蜀建立良好关系,便可从大蜀购买粮食,以备日后所需。不然,至少需要四五年的时间,才能筹集到足够的粮食。”
杨琏明白符金盏的意思,毕竟自己的目的并不单纯,海楚两州是自己的根基,自然需要时间。在最短的时间里,聚拢民心,积蓄足够的粮食,是杨琏最重要的任务。可是,海楚两州粮食产量相对较低,而且来年也存不下粮食,因此,与大蜀国的关系便是最重要的一环。若是大量从蜀国购买粮食,便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
杨琏心中感动,却笑了笑,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主意。虽然不需要符节度出钱,但却需要符节度出力。事情若成,我送符节度四成粮食,你看如何?”
符金盏一愣,道:“怎么,你真有了主意?”
“真有了,你放心,我不是强占费砚的粮食。”杨琏说道。
符金盏这下放了心,杀鸡取卵的事情,她不希望杨琏去做。
两人说话间,卢多逊匆匆走了进来,恰好看见杨琏抓起符金盏的手,顿时觉得十分尴尬,不由咳嗽了两声。
杨琏听见声音,松开手,道:“卢主薄,你有什么事情吗?”
符金盏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走了。
卢多逊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道:“杨节度,大事不妙了。刚才发现,费砚带来的粮食,大部分都是石沙。”
“什么?!”杨琏大吃一惊,立刻站起身来,朝着码头赶去。
码头,无数麻袋堆积在一起,地上,洒满了米粒和泥沙。杨琏顺手从陈铁手中夺过长刀,朝着麻袋狠狠一捅。
“哗!”白花花的粮食流了出来。
杨琏皱皱眉,快步走到另一边,长刀再度朝着麻袋一捅,进去约有两三寸的模样,杨琏使劲搅了搅,再拔出来的时候,看见不是白花花的米粒,而是石沙。
杨琏一言不发,又捅了两三个麻袋,里面装满的,依然是石沙。
陈铁上来禀告,道:“杨节度,目前从船上搬下来的麻袋,约有五百袋,只有极少部分装了粮食,其他的,都是石沙。”
杨琏皱着眉头,问道:“费砚在何处?”
陈铁一指最大的商船,道:“正在船上喝茶。”
“哼,他还有心思喝茶?本将倒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杨琏冷哼了一声,扔下长刀,气势汹汹地上了船,朝着费砚奔去。
一路上,船夫看见杨琏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都低垂下头,纷纷躲开,生恐触了霉头,若是被杨琏一刀看了,他一个船夫,能拿堂堂的节度使怎么办?
杨琏快步走到费砚的船舱,见大门紧闭,冷哼了一声,抬起脚来朝着门踹去。一声巨响后,杨琏一脚之威,将门踢坏了。扫了一眼屋内,只见费砚正在悠悠地喝着茶水,身边还有两名侍女正在服侍着。
杨琏大步迈了进去,喝道:“费砚,你这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