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见状,跟在周弘祚的身边,匆匆而逃。
周弘祚逃走不久,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周宗匆匆过来,看见这一幕,他同样是苦笑了一声,匆匆逃走。
赵承泰已经布好了阵,吴越军弓弩手举着弓箭,默默地注视着混乱的唐军,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弓弦被拉得更开了。
“射!”当唐军逃到射程内之后,赵承泰一声令下,箭雨如蝗,顿时将半个天空都遮满了。箭羽带着嗜血的光芒,刺进了唐人的胸膛,扎进了他们的咽喉。
吴越军弓弩手不断射击,唐军的伤亡越来越大,周弘祚机敏地后退了,左右看了一眼,四周都乱糟糟的,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周弘祚迅速跳下了战马,朝着左侧的密林跑去。这个时候,逃命更重要。
周宗倒是比较老实,跟着溃兵狂奔,吴越军箭羽阻挡了他,战马中了一箭,鸣叫着倒了下去。周宗跌落战马,摔得屁股也疼了,他顾不上许多,寻找路线逃走。
赵承泰准备了大量的箭羽,也不知道射击了多少波,唐军士兵的尸体堆满在路边,偶然逃出来的,也被骑兵追上砍死。
鲜血沿着地面流淌,嗅着浓浓的腥味,赵承泰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曾经战败,受到吴越军民的歧视,但他一直在默默等待,希望有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如今,机会到了,他也把握住了。
唐军堆积如山的尸体都是封赏,他们会化成黄灿灿的金子,又或者是豪宅。
赵承泰眯起了眼睛,道:“割下唐军士兵的左耳,回杭州请功!”
“喏!”吴越兵兴高采烈地回答着,组队上前,抓住唐军士兵的尸体,拖了出来,一刀割下左耳,然后放入布袋里。
一个左耳,两个左耳,三个左耳,一名年轻的士兵一边割着,一边念着,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兴奋,这些,都是功劳,指不定这些耳朵能换回几十吊的钱,他就能买上一间不大不小的宅子,然后娶上一个贤惠的媳妇,生一大群孩子。
忽然,当他抓住下一个人头的时候,那人忽然动了起来,道:“不要杀我,我是周司徒。”
“周司徒?”年轻的士兵一愣,费了好大得劲他才想起来司徒好像是官职,也不知道有多大?不过看着眼前这位年约四旬的官儿,见他身上穿着丝绸,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哈哈,抓住一条大鱼!”年轻的士兵说着,伸出手去,擒住了周宗。
“轻些,轻些!”周宗吃不住疼痛,说道。
“轻些?你跑了怎么办?你可是我的大鱼!”年轻的士兵说道。
“大鱼?”周宗闻言,不由苦笑了一声,他堂堂的司徒,今日居然成了大鱼,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年轻的士兵哪里管着许多,用手牢牢扣住周宗,把周宗的双手反向扣着,押解着他回去。
“赵将军,卑职抓到一条大鱼!”年轻的士兵离得远远的,就大声喊道。
“哦?大鱼,究竟有多大?”赵承泰听见了,哈哈大笑着,翻身下马,朝前走去。
离得近了,赵承泰看见周宗一副文士打扮,难道是唐军的监军?嗯,这也算一条大鱼罢。
“赵将军,他说他是什么周司徒!”年轻士兵笑着,把周宗向前一带,周宗踉跄了几步,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周司徒?你是周宗?这次唐军的主帅?”赵承泰闻言,也吃了一惊,居然能捉住一军主帅,这个功劳,太大了。
周宗在一旁,低垂着头,黯然不语,败军之将,这个时候他能说些什么呢?
“赵将军问你话,为何不回答?”年轻士兵大怒,踹了周宗一脚。
周宗顿时摔倒在地上,啃了一口泥。
“哎,你怎能如此?周司徒可是大官呢!”赵承泰哈哈一笑,奚落道,心中却觉得无比畅快,数月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抓住了周宗,事情就好办多了,或许,这一次持续了大半年的战事就要结束了。
赵承泰上前一步,扶起周宗,周宗疼的脸上汗水直冒。士兵的那一脚是很重,但更重的是他被铁蒺藜刺中了脚,令他站立很是困难。
周宗想要努力站稳,这时,赵承泰却故意一松手,周宗脚一滑,再度跌倒在地。
“哎呀,周司徒安好?”赵承泰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再度上前,扶起了周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