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脸色顿时红了,他虽然是吃官府饭的,但却不是大官,刚才那番话,只是想要吓唬这人罢了,想不到他居然拆穿了自己。
“你,还不走!”汉子眼睛一瞪。
胡须汉子笑了笑,朝着门便走了过去。
“算你识趣!”汉子说着,色眯眯地看着春儿,他的时间不多,不然家中的母大虫又要发飙了,总要抓紧时间办事才好。
然而胡须汉子走到门边,却把大门关上了,门栓插紧了,这才回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汉子。
汉子觉得有些不妙,不由后退了两步,身后的春儿忽然从琵琶下抽出了一把匕首,架在了汉子的脖子上。汉子脸刷的白了,结结巴巴地道:“春、春儿姑娘,你这是何意?”
春儿格格一笑,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道:“方庾吏,今日春儿找你,也是有事拜托。”
“什、什么事,先把匕首拿开。”方庾吏的声音有些颤抖了,年纪轻轻,他不想死。
“好说,只要方庾吏带我等去太仓。”胡须男子说道。
“去太仓?你们要做什么?”方庾吏非常警惕地问道,太仓是国家储存粮食的地方,意义重大,怎么能轻易让人过去?
春儿伸出一只手,摸着方庾吏的脸,笑道:“去太仓能做什么?还不是没有粮食,要拿一些,方庾吏也不想奴家被活活饿死吧?”
方庾吏道:“春儿,有话好好说,你若是没有粮食,我做主送你一些就是,不要动刀动枪的,不安全,不安全。”
春儿眉毛一竖,道:“怎么,你是不肯带吗?”
“这……春儿你不就是缺些粮食,何必要去太仓?”方庾吏说道。
胡须汉子冷笑了一声,摸出了一把匕首,道:“春儿,何必与他啰嗦,他若是不愿意,便一刀杀了他,我扮成他的样子,混入太仓便是。”
方庾吏更加警惕了起来,道:“你们,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胡须汉子用刀尖在方庾吏的脸上轻轻滑动着,刀锋很是锋利,轻易地割开了方庾吏的肌肤,但他感觉不到疼痛,这个时候他太紧张了。
“哟,出血了。”春儿笑着,伸出两根细长的指头,一抹方庾吏脸上的鲜血,仔细看了看,又把手指送进了方庾吏的嘴里。
一股咸咸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方庾吏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割破了皮肤。
“怎么样,好吃吗?”春儿笑着,又道:“这样,就让臣妾慢慢割掉你身上的肉,烤熟了洒上盐,一块一块地喂你可好?”
方庾吏身子一抖,眼睛圆睁,道:“不要,不要。”挣扎间,架在脖子上的刀锋已经割破了肌肤,令他感到一阵疼痛。
“呀,又出血了。”春儿说着,一脸惋惜之色。
胡须汉子鼓掌笑道:“春儿,你说的真是好主意,就如此办了!”说着,刀锋贴近了方庾吏。
方庾吏大吃一惊,道:“不,不,我带你们去。”
胡须汉子眯起眼睛笑了起来,道:“你看,早同意,哪里用得着受苦?”
“就是嘛。”春儿笑着,用袖口擦拭着方庾吏脸上的鲜血。这才让他站了起来。
方庾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用手捂着破了皮的脖子,心有余悸地看着春儿,那张原本无比美丽的脸蛋仿佛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方庾吏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了,便问道。
“我们?”春儿与胡须汉子相视一笑,春儿开口,道:“我呢,自然是唐人。”
“什么?你是唐人?”方庾吏更加惊讶了,他居然和一个唐人认识了这么久,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方庾吏朝着门口一瞄,正要夺门而出,只要逃走,他就能揭穿春儿的真实身份。
胡须汉子看出了他的想法,掂了掂匕首,道:“你不用想着逃走,你先看看这样东西。”说着,胡须汉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簪子,扔了过去。
方庾吏伸手接过,仔细一看,登时大吃一惊,这赫然是他妻子之物,如今簪子是胡须汉子拿出来的,难道说妻子已经落入他们之手?方庾吏顿时紧张了起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方庾吏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才不是说过吗?只要方庾吏带我等去太仓,方庾吏一家老小,就能安然无恙。如果表现的好,能得到赏赐也不是不可能的。”胡须汉子说道。
方庾吏不是蠢人,他立刻明白了,道:“你们是城外唐军的人,目的是想要烧毁粮草,令杭州城缺粮。”
“有时候人太聪明是好事,但更多的时候,是坏事。”胡须汉子说道。
春儿抿了抿红艳艳的嘴唇,道:“方庾吏,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个计划不可能改变。但如果你配合,不仅一家老小能够活命,日后大攻灭吴越国,你也能拿功劳。”春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在方庾吏的眼前晃了晃。
一股幽香传来,方庾吏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股味道还真是香啊。他的脑子急速转动了起来,如果不答应,他的一家老小连带着他,肯定是身死的下场,如果他答应了,一家老小都能活命,甚至还能得到赏赐。
两个选择天差地远,利益截然相反,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要如何选择。方庾吏只是一个小官,对于他来说,国家兴亡没有太大的意义,只要一家老小安然无恙,还能有什么追求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