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她尖叫起来,拼命用力挣扎,男人的碰触莫名让她反感厌恶,可,很显然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放、开、她——!”
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掷地有声,凌少峰不知何时已在眼前,微眯着狭长的凤眸,睨着她身后的男人,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哈哈,可笑,我说——,不呢?”男人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脸的不屑和挑衅。
“后果——,你、承、担、不、起!”一字一字咬得极重,似乎结果毫无疑问。
“哈哈哈……”
男人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我倒要看看,是你——,承担不起,还是……”
语落,一个用力将夏晓琪推向他,借机操起拳头,直取凌少峰头部。
凌少峰伸臂,用力一勾,将她捞进怀中,一个右旋,躲开拳头,右臂顺势一甩,稳稳将她抛向一边。对方拳头再次呼啸而至,狠辣异常,他静默而立,瞳仁一瞬不瞬锁住那拳头,直至它距自己额头两公分,头部猝然一个右摆,稳稳闪过,左手趁机抓住对方手腕,右胳膊顶住他右肘,转身,胯部直顶他腰部,手、腰同时发力向前猛摔,动作干脆利落,快、狠、准!
“嘭——!”一声巨响,男人应声背部着地,四脚朝天。
凌少峰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紧张、不安、担忧的小脸上,渐渐变得柔和,“我们走。”
男人颜面扫地,羞愤交加,一个鲤鱼打挺利落起身,右手成刀,自背后直劈凌少峰脖颈,来势汹汹,狠戾异常。
凌少峰双耳高竖,原地静立,待他接近,蓦地一个180°凌空跳转,飞起右脚直踢对方腹部,力道入木三分,男人刹那间后退数步,双手捂腹,面部抽搐,痛苦不堪。
“记住——,以后别欺负女孩子,好自为之!”转身,消失在门口。
一高一低,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漫步于碎石子铺成的小路上。
夜风微凉,迎面袭来,格外清爽。道路两旁的花草随风摇曳,淡香阵阵扑鼻,朦胧微黄的路灯下树影婆娑,像极了一对对轻摇慢舞的恋人,耐不住寂寞动手动脚互诉衷肠。
两道身影被灯光无限拉长,以至她可以毫不费力地踏着他的,与之渐渐重合、叠加、交融。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她有些忐忑不安,满怀歉疚道,声音愈来愈小以至于她自己都怀疑他是否能听到。
“不关你事。”
凉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随口一说。
那冰冷,那淡漠,那孤傲,甚至她所能感受到的淡淡的哀伤,都莫名让她的心刺痛。为何——,这样美好的人儿,却要受此折磨呢?她不明白,但,她真的很想很想为他做点什么,哪怕——,最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快乐。
“凌少峰,我可以做你的倾听者吗?”她问得格外小心翼翼。
“……”
“我不知道,你为何总是如此冷漠忧郁,但——至少,我可以倾听,好吗?”
那双闪闪发亮的眸子犹如熔融的宝石,闪烁着纯洁、柔和、温暖的光芒,如此美好,如此真诚,让人怦然心动。
“……”
“凌少峰,能给我一点点反应吗?”她凝着他满怀期待。
“……”
“一个字?一个表情?一个动作?”
她彻底被他打垮了真真欲哭无泪,看来,这位真非人类啊,妖孽,绝对的妖孽。
“啊——,天儿——!”她不由仰天长叹,捶胸顿足。
刹那间凌少峰全身僵直,脚,再也无法移动分毫,那一声‘天儿’,冥冥之中重合了记忆深处的某个声音,如此的清晰熟悉,却又那样缥缈遥远。
他的母亲,哦——,他的母亲啊,他真的永远永远都不想记起那脑海深处最沉痛的回忆。
抬眸,定定凝着她,那清澈的眸子,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发丝,甚至那唇角弯起的弧度,一一与记忆重合,那句‘天儿’,他更丝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那声音是母亲所特有的。
蓦地,眼眶竟泛起酸涩,心中隐隐刺痛,褐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入神,眸中冉冉升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来,看起来那样的不真实,让人以为那仅仅只是错觉。
她呆呆回望着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眼中突然迸发出的柔情如此的真实、浓重,是她从未见过,也不敢想象的。他一向冷漠寡淡、喜怒不形于色,但,这一刻,他似乎忘乎所以了,他似乎不是他了,紧紧被内心深处某种更为强烈的东西左右着,以至泄露了他真实的情感,泄露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感情。
“丫头,你还小,很多事,你未必懂。”他竟出人意料地开口,声音亦难得的温润柔和。
这——,又莫名让她难以置信,震惊不已!
“谁说我小了?我已经21岁了!”她极不满的大声抗议道,要知道她最讨厌别人说她小了。
没有说话,深邃的眸子凝着她,微微勾唇,淡然一笑。
最是那不经意一笑,温润柔和,天地失色,她就那样傻傻盯着他,如梦如幻、如痴如醉,那一瞬的柔情胜却万千,原来——,他竟也可以如此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