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幻的灯光,狂躁的音乐,奢靡的气息,无一不令他反感。薄唇微抿,剑眉紧蹙,鹰隼般的眸子锋利地扫过大厅的每个角落,最终定格在那半躺着的身影上,旋即深邃了几分。
洛雨晴散漫地斜靠在软椅上,双颊绯红,艳丽的唇瓣微微开启着,胸前的高耸随呼吸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雪白的长腿极不安分地来回扭动厮磨着,一种难言的气息微微在空气里弥漫蛊惑着。
“雨晴,我送你回家!”
凉凉的嗓音陡然响起,听不出任何情绪,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迷幻飘忽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只那样静静地逆光立着,看上去有些清冷孤傲,与这里格格不入。
说实话,他是极不情愿来这里的,且不说他对她向来若即若离能避则避,更何况这种地方,他是从不涉足半步的。
“少……少峰,你……你……来……来了,来……咱……咱们……喝……喝酒……”
洛雨晴摇晃着挣扎了起来,抓了酒杯,跌跌撞撞朝他凑了过去。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脚下一滑,疾速向地面扑去。
凌少峰似早有预判,伸手一捞,稳稳拽住了她的肩膀。
洛雨晴身子一歪,顺势倒在了他身上,酒意微醺,醉眼迷离。
“来……来嘛……陪……陪我……喝……喝几杯……”
热辣的红唇轻轻在他脖颈吐气如兰,亲昵地试图追逐他的耳垂。胸前的傲人没有一丝缝隙地抵在他的身体上,尽管如此,她仍感到了强烈的不满足感,拼命想要索取更多。
腰肢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左手沿着宽阔的后背一路向上游弋,越过肩头,稳稳落在他的胸膛上。指腹轻轻打圈厮磨,试图沿脖颈一路直上。
一瞬——暧昧撩拨无以复加!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淡漠的语调近乎冰冷,他倏地伸出右手毫不留情地抓住她肇事的手腕,飞快扯了开去。眸子里隐隐噙着薄怒,身体不动声色撤了开去。
“不……不……我没醉,没……醉!来……来……我们干……干杯……”
洛雨晴飞快抓起另一杯酒重新贴了上来,媚眼如丝,红唇妖娆,“少……少峰……陪……陪我喝……喝一杯,我……我就……就跟你回家……”
边说着红唇微嘟,笑靥如花,几分撒娇又蛊惑地凝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有那么一刻,凌少峰一句话也没有说,整个人纹丝不动宛如雕塑。褐色的眸子微微凝着她,深邃悠远,他就那样定定注视着她,试图通过她心灵的窗口看穿那背后隐藏至深的东西。
知觉告诉他,这杯酒——没那么简单!
“怎么……不敢喝?”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她有些心虚地将目光撇了开去,继而几分轻佻的调侃道,“那么……我……来好了……”
说着,缓缓将酒杯凑近唇边,作势就要喝下去。
“慢着!”
冰冷的声音凭空响起犹如暗夜里的一道闪电,让人浑身一震,淬了冰的俊脸一如万年寒潭。
“喝完这杯乖乖回家?”
略顿,他有些漫不经心道,剑眉微挑,丝毫不再看她顺手捏住她的手腕,酒杯稳稳落在他掌中。
一杯酒而已,谅她也不敢太过分,能省去一番不必要的纠缠,对他来说自然再好不过。
“嗯……”她轻轻点头。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托起高脚杯,手腕轻摇间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流转回旋,溅起一朵朵妖艳的水花,恰如暗夜里的罂粟——诱惑致命!
仰头,喉结微微滚动,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顺着血液,直达五脏六腑……
刺激呛人的感觉令他微微不适,空腹灌下这样的烈酒总是让人有些烧心燎肺。
另边厢,慕晚倩心不在焉地品着杯中的红酒,不露声色将一切尽收眼底。
从他进门,她的目光便饶有兴致地追随着他,本想要看看姓洛的耍什么把戏,没想到他一出现便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虽知道他跟着那老狐狸办事,但无论如何对他却讨厌不起来。他好像骨子里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超然一切的魅力,不自觉让人生出几分好感来。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又沉了几分,若有所思。
长指轻撂下酒杯,修长的双腿径直向门口迈去,要知道这样的环境多呆上一分半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他丝毫没有要搀扶她的意思,他知道,她并未真醉,她想要达到的不过是某种龌龊的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现在,她成功了,她自然可以自己走了。
“少……少峰,等……等……等等我……”
洛雨晴踉踉跄跄地紧追着他的步子跟了上去,娇媚的脸蛋闪过一丝得意。
正欲离去。
“咣当——,哗啦——!”
一声巨响,几声口哨,一阵骚动,紧接着不知多少目光循声望去。
一群吊儿郎当的社会小黄毛正围着一女子各种挑衅骚扰,有人甚至粗暴地掀翻了她面前的玻璃桌。玻璃顷刻碎了一地,殷红的酒液在脚下逶迤蜿蜒,和着灯光说不出的诡异妖娆。
“怎么……?还不愿意陪哥哥喝两杯?”
“……”
那女子一言不发,丝毫也不看他一眼,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似乎一点也不放在眼里,自顾自啜着手里的红酒,对他们完全视而不见。
“妈?的!臭?婊?子,这也太嚣张了吧?!”
“就是!小心一会儿让你跪着叫爷爷!”
“瞧那骚?样儿,不给点儿颜色瞧瞧她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哈哈哈……”
各种谩骂侮辱不绝于耳,那群混混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等大哥一声令下。
无声的回击无疑令这帮四肢发达的家伙颜面扫地,怒火中烧。只见为首那个膘肥体壮烫着一头金黄色卷毛,胳膊上纹满纹身的男人一个眼神,一小弟便如临危受命,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反观那女子,本不想与他们一般见识,怎奈对方实在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场恶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