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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慢慢靠近那些船只，发现那边已经开始了战斗。
容貌绝顶的人鱼们浮出海面，对着那些船只轻轻吟唱。
他们声音婉转动人，音调中带着独特的温柔腔调。
船上的人听到这声音后，都有了片刻的怔愣。
迦尔和莫莉便趁着这短暂的空档在船上厮杀，他们身手矫健，下手狠厉，所带之处都溅起猩红的血迹。
也有意志力坚定的防卫员从这温柔歌声中苏醒过来，他们拿出武器，迅速做出反击。
枪械发射的炮弹带着火光一颗一颗地冲向海面的人鱼，人鱼们见此纷纷避让。
那些人本想趁胜追击，但他们的手刚碰到发射按钮，还未再次开炮，便被潜入身后的迦尔一刀了结了生命。
此时的迦尔轻喘粗气，手中还拿着两把滴血的利刃。
他身上已满是血迹，就连俊美的脸上也在杀戮中被喷溅上了不少血点，宛如地狱而来的修罗。
那些被炮火击散的人鱼此时又重新汇聚起来，冲着船只开始吟唱，周而复始。
而这些失去基地作为后方支援的船只在这一望无垠的大海之上，简直不堪一击。
毕竟，海洋并不是人类的主场。
暖阳一直都潜在水中，密切关注着船上的动静。
突然，他发现位于里侧的一艘船上放下了软梯，在软梯之下还有一艘小动力快艇。
暖阳眉头微皱，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那小动力快艇上。
很快，快艇轻轻颠簸了一下，上面站了两个人。
是余北秋和卓朗。
此时卓朗满身是血，在他的腹部还有一处创口，正在不停流血，而余北秋也没好到哪去，他浑身沾染血迹，连眼镜都丢了，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暖阳见此唇角微勾，他冲着那个方向喃喃道：“找到你们了。”
眼见那快艇已被卓朗启动，暖阳便重新潜入水中，快速靠近那快艇。
而卓朗此时已是强弩之弓，他硬是拼着最后的力气启动快艇后，便颓然的坐在一旁。
他抬眸看着余北秋，突然笑了：“我快死了，以后保护不了你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吧。”
余北秋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竟觉得心中有些酸涩之意：“不会的，我会带你回去，你会被治好。”
卓朗听着他的回答，乐了：“我这肚子都被那条雌性人鱼捅破了，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我。”
“就是临死前还有点舍不得你。”
“当初强要你的身子，也不是什么狗屁意外，那是我真的喜欢你。”
“我喜欢你，好多年了。”
余北秋闻言瞳孔一缩，有些诧异地喃喃道：“.....喜欢？”
卓朗轻轻呼了口气，失血过多让他连说话都觉得艰难：“嗯，喜欢你。”
“哪怕知道你做的事情不对，知道你做的事情对那些人鱼来说很残忍，我也一直陪着你。”
“但是我现在觉得，你大概是没有心的。”
“你眼中只有你的研究，只有那些人鱼。”
余北秋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喃喃道：“我....我只是想让人类的文明更高....”
卓朗却随意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人类文明，那些关我屁事？”
“我就是想要你这个人而已。”
“不过现在，我觉得是不可能了。”
说到这儿，卓朗笑的有些凄凉。
他有些费力的抬手拉住了余北秋的衣领，仰头吻住他的唇：
“老子恐怕得先走一步了。”
“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
余北秋怔愣在原地，他能感到卓朗的唇那么冰凉，还带着血的味道。
最后，直到卓朗整个人都躺倒在他的怀中，了无声息后，他的眼角才有泪顺着脸颊滑落。
他眼眸微垂，看着怀中的卓朗，抬手抚上那俊逸的侧脸：“你.....你别走....”
但是怀中的人再也不可能给他回应。
余北秋舔了舔唇，心脏传来了疼痛感。
他知道，那是人在极度难过时，才会有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卓朗问自己有没有心时，自己曾问过自己是不是做错。
那时他不知答案，现在他知道了，是他错了。
他做错了，所以他失去了实验基地，失去了船队，失去了宝贵的资料。
现在连一直陪着他的卓朗，都走了。
想到这儿，余北秋便抱着卓朗的尸体，有些崩溃的大哭起来。
这时，快艇的后方传来了动静，他慢慢转身，便见一个熟人正浮出海面，用手扒着船侧。
余北秋瞳孔一缩：“暖阳？”
暖阳并不应答，他看了眼船内，轻声道：“卓朗已经死了。”
余北秋一愣，他抿了抿唇，看着暖阳，淡淡道：“所以，你是来杀我的吗？”
暖阳点了点头：“是。”
听到暖阳这么坦然的回答，余北秋突然就放松了。
他颓然的坐在船上，轻笑道：“你也是人类，可为何要帮助人鱼？”
暖阳歪了歪头：“因为我的爱人是人鱼，而我现在也是人鱼。”
余北秋轻蔑道：“所以这就是你背叛人类的原因？”
暖阳突然笑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人类。”
余北秋瞳孔一缩：“那你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