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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漫长的攀爬，暖阳动作渐缓，他冲黎无舟比了个手势，两人在一处通风口前停了下来。
那个八音盒惊动了商城中的腐烂人，导致现在整座大楼里都是晃动的人影。
他们之前在通风管道里也停下过好几次，可每一次，外面的落脚点都有腐烂人在游荡。
这是最后一个通风口了。
暖阳俯下身子，隔着镂空的通风防护罩，他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有四个独立的小隔间，在门口还有一个早已荒废的洗手台，看样子，应该是商城的男卫生间。
所幸，没有发现腐烂人的踪影。
暖阳抽出匕首，熟练地用刀刃撬开防护罩，带着黎无舟从通风管道里钻了出来。
根据地图显示，这个卫生间旁边，就有一条可以下楼的通道。
两人落地的脚步很轻，而在逐渐靠近门口时，黎无舟还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呼吸声。
此时，卫生间里寂静无比，便衬得外面腐烂人们的嘶吼越发清晰。
暖阳紧紧贴着墙壁，他小心翼翼地侧目看向门外，修长的手指也一直放在腰间的枪上。
虽然腐烂人大部分都聚集在八音盒附近，可仍有不少脱离出来的‘例外’遍布了整座商城。
此时，数只腐烂人正在卫生间附近来回踱步，他们时不时会停下脚步，仰头轻嗅，似乎是在寻找活物。
暖阳蹙起眉头，他攥紧了枪柄，却没有轻举妄动。
处于清醒状态下的腐烂人，感知能力很强，他们能够根据气味和声音去追逐猎物。
黎无舟站在暖阳身侧，自然也将这些看的一清二楚。
外面腐烂人的数量不算少，开枪势必会吸引这些怪物，而他们的弹药储备压根不足以和腐烂人们对抗。
眼下已是困局。
黎无舟环顾一圈，最后轻轻拍了拍暖阳的肩膀，示意他看身后的那扇窗户。
荒废已久的卫生间，就连窗户都变得脆弱不堪，它虽紧紧闭合着，可那肮脏的玻璃上却布满了蜘蛛网状般的裂纹，似乎轻轻碰一下，就会完全崩裂。
暖阳侧头看过去，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黎无舟想从这里离开。
的确，他们手里有一套攀爬工具，选择从窗户离开商城，看似是目前最为保险的方式。
但前提是，这扇窗户可以被完好地打开。
毕竟上面布满了裂痕，如果玻璃在开窗的中途碎裂，那么它发出的动静，会瞬间引来外面所有的腐烂人。
想到这儿，暖阳紧抿着唇，神情有些凝重。
从门口突围，还是从窗户逃脱，无论哪一种选择，似乎都充满了高风险。
黎无舟没有催促，他只默默地拿着枪，自觉地站在旁边警戒。
过了一会儿，暖阳垂头从包里拿出了那套攀爬工具。
他指了指卫生间的门口，示意黎无舟继续在这儿警戒，他要去想办法打开那扇窗户。
黎无舟点了点头，他紧贴着墙壁，手中的枪对准了外面游荡的腐烂人。
一旦暖阳的行动失败，他的枪可以迅速解决掉距离最近的敌人。
暖阳走过去，看着眼前几经破碎的玻璃窗，不由轻呼了口气，他抬手轻轻抚住窗框，开始一点一点地挪动着。
只是窗户年久失修，刚一挪动便发出了生锈般的噪音。
这声音不大，可在卫生间里冷不丁地响起，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绷紧了身体。
黎无舟压低了枪口，警惕地看着那些腐烂人的反应。
见他们似乎并未察觉这里的动静，他才侧头冲暖阳轻轻摇了摇头。
暖阳再次将手抚上窗框，担心会发出声音，他的动作幅度更小。
最后，窗户在这样缓慢挪动中，终于被打开了一条手指宽的缝隙。
夜风从外裹着月色不急不缓地吹进来，带着些清凉，驱散了沉闷。
末日之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唯有眼前清风与月色永恒，亘古不变。
暖阳呼了口气，他手中动作未停，而那条缝隙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宽。
眼见成功在即，而那清凉的夜风却带来了一些麻烦。
风将两人的气味传递了出去。
黎无舟见外面的腐烂人开始变得躁动，心中顿时觉得不妙。
“阳阳。”
他轻声低语，而暖阳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看了看眼前的窗户，最后选择先将攀爬工具系好。
此刻，那些腐烂人也开始嘶吼着，向卫生间的方向聚集。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显然是发现了猎物。
见位置已经暴露，黎无舟面无表情地冲着扑过来的腐烂人开了枪。
枪声回荡中，暖阳也系好了绳索，他用力地将窗户完全推开，冲黎无舟道。
“快过来。”
黎无舟干脆地收了枪，而在离开前，他还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这扇门是实木材质，可经过这么多年，里面早已被蛀空，只剩下腐朽的外壳。
它挡不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