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坚信,凭一己之力绝非是秦国的对手,可若是合众国之力,也并非毫无胜算。
于是以楚国为首的晋国、齐国、湘国、赵国已然私下结盟,近日来蠢蠢欲动,骚扰秦国北境边界,宣城之事只是一个开始。
欧阳霜今日收到边境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报,因此,特地找来沈家父子商讨此事。
事情商讨到一半,贴身伺候的太监总管突然凑到欧阳霜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讲得便是有关慕泠之事。
她为了能让慕泠趁早离开将军府,一直派人在将军府上暗暗监视着慕泠,得知慕泠口吐鲜血,被大夫诊断患了不治之症之时,抿唇一笑。
算算日子,这药性也是时候发作了,等到后日慕泠“死”了之后,她将人弄出府,也算是了却心中一件大事。
“陛下,臣看您心情愉悦,可是有喜事发生?”
沈墨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敛了敛眸问。
欧阳霜回过神来,念及慕泠时日不多,也不多留沈家父子,挥了挥手道:
“朕还有些事要处理,此事明日早朝再议,望二位爱卿回去后好好想想该如何解决此事为好。”
“微臣告退。”
沈候与沈墨二人异口同声。
二人刚离开御膳房,人还没出宫门,沈墨便得到了慕泠患了不治之症的消息,脸色倏然凝重,快步走向宫门,直接解开马车上的粗长的麻绳,翻身上马,踏着一地的尘土快马加鞭而去。
“发生了何事?少将军为何如此焦急?”
沈候望着沈绝尘而去的背影,老眼一眯,问一旁来传信的下人。
“回大将军的话,是少夫人...少夫人她...”
“少夫人?”一听到是有关慕泠的事情,沈候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你这奴才吞吞吐吐的,还不赶紧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少夫人怎么了?”
府上下人很少有不怕沈候的,沈候不仅长得虎背熊腰,面容可憎,一身经过战场洗礼的肃杀血腥之气让人一见便心神惧意。
此刻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摆出一副不悦的神情,吓得方才就惧怕不已的下人心中越发惊恐,就连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
“少夫人方才身体不适,请了大夫去府上问诊看病,谁知...谁知大夫说少夫人得了不治...不治之症,且已经病入...病入膏肓,至多也活不过两日。”
他吞吞吐吐地将话又在沈候的耳边复述了一遍,身子依旧颤抖不已。
“当真?”沈候问。
“此话是大夫所讲。”下人忙点头。
沈候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便坐上马车回了将军府。
而这边
先一步回到将军府的沈墨,一刻不停地直奔自己的卧房。
进门时,房中跪着三个大夫,其中还有一个大夫正在为慕泠诊脉。
连心一见到沈墨,想要行礼,却被沈墨用手势制止。
这时,正为慕泠诊脉的大夫也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说:“恕老朽学艺不精,少夫人此病,老朽无能为力。”
这位大夫刚转过身,便看见身后的沈墨,立刻跪在地上恭敬地喊道:“草民见过少将军。”
他这一喊,其余跪在地上的三个大夫也连忙转过身来,朝着沈墨行礼。
“几位大夫都对少夫人的病束手无策?”
沈墨负手而立,淡淡地问道。
几位大夫闻言,心中均是一惊,生怕少将军会因此事而迁怒他们。
毕竟少将军与出身梨园的少夫人伉俪情深的事儿几乎传遍了盛京,整个盛京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是少将军无法承受不日只有的丧妻之痛,迁怒他们也属实人之常情。
然而,为医者断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他们确实对少夫人的病束手无策。
四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请少将军恕罪。”
然,沈墨并未做声,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们,任由他们不住地磕头请罪。
反倒是靠坐在床榻上的慕泠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此事与几位大夫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他的计策。
先不说他并不会真的死去,哪怕他真的患上了不治之症,也没有理由迁怒于救人治病的大夫。
“夫君,是妾身命薄,不怪大夫们,让他们回去吧,妾身想在最后的日子里与夫君好好话别。”
“连心,奉上银子送诸位大夫们出府!”
沈墨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慕泠,又看了看还在磕头的四位大夫,神色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