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却遭受此重击。
张武龙哭完之后,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直接一个跨步走向一旁的聂语堂,劈头盖脸地骂道:“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儿子怎么会死?你已经害死了这么多人,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捕快是要为百姓做事的,而不是来害我们百姓的。
你明知道你的存在会害死人,你为什么不离开南余?都是你,要不是你,我的儿也不会死,该死的人是你啊!该死的人是你!你该死!”
张武龙越说,语气越恶劣,言语中也是满满的恶意。
聂语堂也对此事耿耿于怀,自责不已,因为他也知道,这件事与自己脱不了关系,这一连三桩命案都是他的错,可是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还是头一遭,白嫩精致的小脸瞬间一片惨白,心中的内疚与自责越发深了。
动了动陡然失去血色的唇,低声诚恳地说:“......对不起,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你说一声对不起,我的文儿能死而复生吗!你怎么不去死呢?你就应该以死谢罪,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替文儿报仇,为民除害!”
张武龙言辞越发激烈,余光一扫,恰好看到聂语堂腰间挂着的佩刀,心一横,怒红着脸拔出佩刀不遗余力地往聂语堂头上砍去。
他动作太快,站在一旁的几个捕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瞪大眼睛张嘴溢出一丝惊呼:“聂大哥小心!”
但是更令众人惊讶的是,聂语堂似乎并没有躲闪的意思。
聂语堂若是不躲不闪,这一刀要是真的下去,肯定没命了。
就在聂语堂闭上双眸,赴死般站立在原地等待着张武龙的致命一击时,张武龙拿刀的手腕遭到茶杯的袭击,碎裂的瓷块划伤了他的手腕,以至于手中微沉的大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张武龙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惨叫了几声,随后环顾四周破口大骂:“是谁!是谁这么大胆敢伤我!”
“大胆?我看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连官府的人都敢伤!”沈墨阴沉着脸,语气中充满了煞气,余光瞥了一眼聂语。
恰好聂语堂这个时候也因为听到动静睁开了双眼,下意识就看向沈墨的方向,见他沉着脸一脸不愉,心尖一颤。
沈墨似乎生气了?
猛然想起,昨日那沈墨还告诫自己,未经他的允许,谁也不能伤害自己,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所以他是在生气自己刚刚不反抗不闪躲么?
如是想着,聂语堂心中发慌,有些心虚,心虚地立即别开目光,不去看沈墨那骇人的眼神。
心中也懊恼万分。
方才那一瞬,他竟然真的想着一死了之,好过日后还有人因为自己而不幸丧命,却忘了顾忌沈墨的感受,他若是死了,沈墨会为自己感到伤心吧。
他怎么舍得让沈墨伤心呢?
【叮~目标人物聂语堂,好感度+5,好感度:50,完成度:50,】
沈墨的确生气聂语堂方才求死般的行为,但是更让他震怒的是眼前这个该死的土肥圆,竟然敢对聂语堂动手。
给了聂语堂“稍后再收拾你”的眼神后,沈墨收回了目光,将所有的怒火、戾气都放在了土肥圆张武龙身上。
“你是什么人,就是你用暗器伤我!”张武龙见沈墨虽然穿着华丽,却并非官府之人,依旧大声地叫嚣着。
只是当他目光触及到沈墨幽深如深潭的眸子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脊背微微发凉。
此人的气势怎么如此......骇人?
就在他忍不住畏惧地舔唇时,一旁惊愣在原地已久的杨县令连忙出声呵斥道:“张武龙不得放肆!此乃钦差大人,还不快磕头认错!”
众人以为杨县令如是说道,张武龙一定会畏惧地磕头认错,谁知,张武龙下一个举动却惊呆了众人。
“什么钦差大人,老子不知道,老子只知道是你们衙门无能,抓不到杀人凶手,也是你们衙门之人惹得祸事却连累我儿子无辜惨死!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你们找不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拿他来抵罪,都是因为他,才害得我儿惨死!之前两桩命案也是这样,都是被他害得。
要是你们不给我们一个老百姓交代,我张武龙就算是跪到京城去告御状也要告到他死不可!”
许是独子的死亡刺激得张武龙不轻,昂他忍着心中对沈墨的畏惧,依旧掷地有声地叫嚣着。
此言一出,众人惊吓在原地,话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杨县令,慌得满头冷汗,瞪了一眼张武龙,心中暗骂一句:“粗鄙之人。”
张武龙的言辞全然反映出了他根本就不了解“钦差大人”是神峨眉意思,大概在他心中“钦差大人”可能只能是与阳县杨县令一般官职的人罢了。
“大人,他......”杨县令微微俯身,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沈墨突然打断他。
“你想告御状?哼!在本王看来,就凭这般以下犯上,以及暗袭衙门公职之人的作风,桩桩件件,十条命都够你死的,你还想告御状?你觉得你有这条命从这里出去吗?”
沈墨轻轻一笑,笑容邪魅狂妄,眸中的杀意丝毫不加掩饰。
立在不远处的阿大闻大步走了过来,亮出沈墨身为逍遥王的腰牌,厉声道:“逍遥王在此,还不快快下跪行礼!”
在这之前,除了聂语堂,沈墨从未表明自己逍遥王的身份,毕竟他此番“钦差大人”的头衔,也足以震慑众人,谁知竟然有人不知道“钦差大人”的地位如何,这才自称“本王”。
阿大话音刚落,在乐音卧房里的所有人心中惊讶不已,诚惶诚恐地屈膝下跪,在他们这个小镇竟然能遇到王爷,何人不惶恐?
当然,除了聂语堂。
聂语堂刚要下跪,沈墨便淡淡道:“聂捕头免礼。”聂语堂闻声朝着沈墨看了一眼,听话地站直身体,立在一旁。
心中稍稍有些甜蜜。
这种被沈墨宠爱的感觉,真的很好。
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其余人根本来不及想着为何逍遥王会如此优待聂语堂聂捕头,膝盖已然跪在地上,低着头喊着:“草民(卑职/下官)叩见王爷。”
黑压压的一群人跪在地上,沈墨冷眸轻轻一扫,发现辛春燕并非跪着,而是低着头蹲在原地佯装跪着,并未有何表情,一扫而过后,将视线停留在了跪伏在地上抖动如筛糠的张武龙,良久,才幽幽道:“起来吧。”
“王爷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
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只有张武龙还一脸恐惧地跪着,嘴里念叨着求饶的话语。
众人所想的没错,张武龙之所以敢在“钦差大人”的面前叫嚣,却在“逍遥王”面前怂得像条狗,是因为他的确不甚了解何为“钦差大人”。
倘若他知晓“钦差大人”手持“尚方宝剑”可代表圣谕,先斩后奏的话,一定不敢如此放肆。
毕竟,没有人不怕死,而张武龙就是个欺软怕硬,胆小如鼠的主。
“来人将此人带出去斩了!”沈墨无视张武龙的求饶,冷声下令。
闻言,张武龙面如死灰,一脸颓然,他想着自己今日是死定了,谁知,有人站出来为他出声。
“请王爷网开一面,他并非有意冒犯王爷,他正处在丧子之痛,这才会失态。”
聂语堂跪在地上替张武龙求饶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惊,最惊讶的人莫过于张武龙。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对待此人,此人还会为自己求情,甚至不惜蹙王爷的眉头。
他刚刚并没有错过,眼前这位逍遥王在看到聂语堂下跪替他求情时,神情越发不善了。
这不是触怒了他,又是什么?
此时,张武龙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行有多么的不妥,虽然自己的儿子惨死,但他也不能将所有过错都怪在聂语堂的身上。
察觉到聂语堂眼神中的祈求,沈墨虽然心中不大高兴,但也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处死了张武龙,聂语堂心中怕是会一直耿耿于怀,内疚不已。
遂,只好向媳妇儿低头。
“罢了,看在聂捕头的份上,本王就饶你一条贱命,你们二人都起来吧!”
“谢王爷开恩!谢王爷开恩!”死里逃生的张武龙心下一喜,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继而侧身朝着聂语堂鞠了一躬,道谢:“多谢聂捕头,多谢聂捕头为我求情,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迁怒于你,更不应该行刺你,希望聂捕头能大人不记小人过。”
闻言,聂语堂抿了抿唇,道:“无妨,此事我的确有责任。”
“好了。此事先不论,正事要紧。”沈墨轻轻一声,重新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到这桩命案上。
“你是叫乐音是么?”沈墨望向哭得眼睛红得像个“核桃”似的乐音,问。
“回禀王爷,奴家正是乐音。”突然被点到名的乐音此时此刻早已忘记了方才的恐惧,一双水眸紧紧地盯着沈墨的脸,失神得有些移不开目光。
乐音之前一直沉浸在恩客惨死在自己床榻上的恐惧中,无暇去注意到多少人来到此处,现在才恍然发觉自己的卧房中竟然来了这么一位俊美如天人般的男子,还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一时间,脸绯如霞,生起了旁的心思。
沈墨没有错过乐音痴迷的目光,眸中闪过一丝嫌恶,公事公办地问:“昨日张晓文宿在此可有发生什么异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