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还有点窃喜。
但顾酒习惯了冷脸,面无表情。
“我扶你去休息。”顾酒将人带去了隔壁自己的房间,把人扶到床上,“我还有事情做,你先休息。”
“好。”沈墨点头,“早点回来。”
他知道顾酒要去做什么,楼下客厅里那么多尸体,他自然要处理。
或许他还要去做别的事情。
沈墨所猜的没错,顾酒打了一通电话,很快就有人上门把这些尸体都拖走,血迹与地上的玻璃瓷片碎渣全都处理得干干净净,乍一看似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少主,这件事主人说......”
顾酒打断他,冷冷道:“我自己会处理。”
察觉到少主身上的杀气,这人打了个寒颤,少主就是一座杀神,见人杀人,见神杀神,难怪主人会那么看中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是少主,反倒是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成了少主。
少主曾经在精神病院待过,也是在那里被主人赏识,或许主人就是看中了他身上疯劲儿?
“是。”他不敢多说什么,将这里打扫干净后就离开了。
顾酒上了二楼,看了眼卧室,见沈墨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之后他轻轻把门带上,转身去了给沈墨处理伤口的小房间,打开其中的一个柜子,柜子后面竟然全都是枪械。
除了那些人之外,他都是听命行事。
义父想要谁死,谁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他是少主,却也是杀人机器,他的身手,他的枪法,让义父引以为傲。
顾酒冷着脸,被灯光映亮的凤眸,平静且冷然。
漂亮却又充满杀意。
这次,他没有接到什么命令,他只是单纯地想杀人而已。
顾酒舔了舔唇,瞳孔中的杀意逐渐蔓延。
他知道有人叫他疯子,他也并不否认。
但,让他疯起来的代价,无论是谁都无法承受。
顾酒挑了一把枪,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房间里。
再出现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一左右拥抱的男人正准备干事儿,被猝不及防出现的顾酒吓了一跳。
黑色风衣的少年,眉眼精致如画,好看得足以让星探在争抢,但在男人眼里看到的只有恐惧。
是对少年的恐惧。
“顾酒,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连忙拿过一旁的手机,想要打电话叫人,留给他的只有正中脑门的黑乎乎的窟窿。
他瞪大眼眸,手机从手中滑落,直挺挺地倒在床上,两个女人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放声尖叫后求饶,让顾酒别杀她们。
顾酒只是不冷不**瞥了她们一眼,然后打开窗户,跳窗了。
两个女人面色惊骇,这个杀手这是自杀了?
这可是二十一层阿!
跳下去还能活?
两人趴在窗户边往下俯瞰,只能看到川流不息的马路,以及路灯练成的彩带。
死的男人是舟市地下势力的大佬之一,和顾酒的义父,顾天分庭抗礼,谁也无法彻底吞并谁。
若是放在以前,顾酒也没能那么轻易地杀了他,毕竟他的身边总是有各式各样的能人保护者。
但,有了“门”之后,一切都变得如同囊中取物一般简单。
他回到别墅的卧室,前后不过五分钟,却发现沈墨不在床上,他心下一惊,满身骇人的气势喷涌,下意识以为沈墨是被什么人带走了,直到浴室的门打开,沈墨从里面出来。
他才褪下周身的杀意,提起的心猛然一松。
“你出去了?”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沈墨问得很笃定,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定定地凝视着风衣少年,“去给我报仇了?”
后面半句是猜测。
顾酒“嗯”了一声,走向衣柜,拿出浴袍一头扎进了浴室,他身上的血腥味太浓郁了。
他其实不讨厌鲜血的味道,甚至有些迷恋,就好像他生来就应该这样,满身血污。
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有些讨厌。
洛酒身上有奶香味,韩酒身上有栀子花的香气,而他很臭。
血腥的臭味。
沈墨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坐在床边静静等着他出来。
脱下黑色风衣,换上浅色的睡袍,微长的短发湿漉漉的,干净雪白的少年,露出了他刺猬外壳下的柔软。
世上每一个善良的人都值得被温柔以待,更何况是他家小媳妇儿呢?
沈墨拿过柜子里干净的毛巾替他擦拭头发。
“我自己来。”顾酒摁住他的手,“你受伤了。”
“这点伤算什么?不要紧。”沈墨冲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