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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职前一晚下了一整夜雨，地上热气消散许多，是个难得的凉爽天气。
“身份证、简历、毕业证学位证复印件、体检报告……”
我确认了几遍，入职的材料都带齐了，站在桔子TV办公楼楼下等hr来接。
“来得可真准时啊。”
还是那天面试我的那个女生，从闸门里出来，脸上挂着笑，让人觉得怪亲切的，她让我拿出身份证，在门口的一个机器上操作了一通，把我的人脸信息录入了系统，说我以后也能刷脸进去了。
“你长得挺帅的，那个节目组的统筹就喜欢帅小伙。”她一边领着我坐电梯上去一边介绍，“就是脾气不太好，所以想找个心理素质好，脾气好的助理。”
我：“是女统筹是吗？女孩子多少会有点儿脾气，正常的。”
“不，”她低声道，“是男的，感觉，是个gay吧，但是看他又挺直的。”
我满头问号，战战兢兢的，心想我才来第一天，这就开始对我说同事坏话了？
“嗐，没事，我们这儿特开放，性取向这种事都没什么好瞒的。”
她看出我心里想的了，笑着解释道。
好吧是我狭隘了，说性取向这种事，也根本不能算是说坏话嘛。
她把我带到三楼一个很大的开放式办公区域，在中间的休息区坐下：“这里是节目中心，现在是五个团队在这里办公，你要去的团队是吴征团队，他们团队现在在做一个叫《密室之王》的综艺，还没播，但是估计会火，吴征挺厉害的，之前有个桔子粉丝节知道吗？就是他做出来的……哎，你的上司来了，我们这儿一般都兴叫老师，等会儿你就叫他老师。”
我站起身，朝她示意的方向看去，一个身形挺拔，双腿修长，相貌清秀浓眉大眼的青年正朝我走过来，看见我之后，原本懒散不耐的表情忽然一变，瞪大眼睛看着我，停下了脚步。
我也看着他，先是惊讶不敢相信，然后是紧张，新的上司竟然是……
“学长。”我先和他打了招呼。
“路淮？”张继刚还留着和从前差不多的发型，清爽又阳光，还带点儿痞气，他扫了扫发顶，“卧槽……你就是hr给我招的助理吗？这也太巧了点儿，你变化有点儿大啊，怎么感觉蔫不拉几的？”
他直接走到我身边来，摸摸我的头又捏捏我后脖子和肩膀，还在我背上拍几下，像看货似的。
“你去吧，这就是我张继刚的人了，我会带他熟悉工作的。”张继刚冲女hr道。
“刚毕业出来找工作？”张继刚熟络地搂着我肩膀往前走，“你不是美术生吗？怎么找起传媒行业的工作来了？”
我：“工作有点儿难找。”
张继刚：“不过奇了怪了，他们不是说来了个很老实很能挨欺负的助理吗？我记得你蔫坏的啊哪里就老实了？哦我记起来了，你是看着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他们不知道你，都被你骗了……不过没事，坏就坏吧，咱哥俩斗智斗勇也挺有乐趣的。”
我：“……”
第一天没什么工作，一上班就正好碰上一个节目组内的大会议，因为还有很多外聘的导演编剧摄影师，会议在隔壁的三棵树酒店找了个大会议室开。
“学长我也要去吗？我要做些什么？”我怪紧张地跟在张继刚后面。
“一起去啊，见见世面，你帮我记一下会议内容就行，我就懒得记了。”张继刚扭头看我，微微蹙眉，“你就叫我继刚哥吧，叫学长，我老感觉你在叫穆俊琛。”
好长时间没听见过这三个字了，我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说好的。
“你们分手了是吧？我听说了……不是故意提到他的哈。”张继刚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都分了这么久了，应该早没事了吧？”
“没事，都几年了。”我轻松道。
“那就好。”张继刚拍拍我肩膀，“今天晚上估计不用加班，咱哥俩吃烧烤去？牛栏坡可多烧烤夜宵。”
会议内容我听不太懂，全是在说哪个哪个明星的性格人设适合什么角色，哪个哪个明星做了很多不雅表情搞得后期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剪，要怎么去和这个明星暗示一下注意表情管理，以及台里某个主持人不肯来参加节目嫌钱少，让谁谁谁去做做他思想工作。
但是听得挺带劲的，原来一个节目背后这么多故事，原来明星在节目制作人的眼里就是普通人，甚至还有很多槽点。
我在电脑上快速记着笔记。
会议结束，张继刚来看我的笔记，表情复杂：“要不要记这么多啊小宝贝，都快成一本小说了。”
我：“……”
确实挺gay。
怎么办，好想八卦他和季清的事，但现在刚刚见上面，问这个不太好意思，还是等晚上一起吃烧烤的时候，两杯酒下肚了再问。
今天果然没什么事，不过主要是我和张继刚没什么事，编剧和导演都在加班，张继刚带着我偷偷溜走了。
我：“……”
“这也行？我、我上班第一天，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你的上司就是我，我让你早退，你就必须早退。”张继刚把外套甩肩上，胸包扔给我让我拿着，“而且本来工作时间就是弹性的嘛，现在前期准备，我还没什么事，等到节目拍起来了，只会忙成狗，而且这坑逼节目组又他妈不放假，加班到半夜都是经常的事，不自己偷偷划一下水，等着过劳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