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也属实没有想到,我以为公主无心于朝堂。”
徐子清没有在打哑迷,只是语气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声。
“她终究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公主之所以是公主,便是她因为的性别,自一出生就没有继承大统的权利。
也是因为如此,尽管皇上对长宁公主如此盛宠,朝廷上的那些大臣也从来没有多说些什么。
这种情况若是换做了一位皇子,他们恐怕早就在皇上面前进谏,请皇上正位东宫,保证太子殿下的权利。
从前的顾徽尽管盛宠在身,却从来不管前朝之事。
少有的几次让大臣们注意的事情,也是从她自己出发,归根结底只是皇上对公主的宠爱罢了,涉及不到朝廷斗争。
因此,无论皇上对长宁公主如何的宠爱,已经习惯了的大臣都是不想管,也不敢管的。
就像皇上为长宁公主建造了一个明显超出了规格的公主府,大臣们也从来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花的是皇上自己的银子。
可如今,这个诡异的平衡被顾徽自己打破了。
她第一次参与起了朝廷的争斗,而且一出手便罢免了一个正二品的官员。
“父亲,京城要不太平了……”
顾徽对皇上这么强的影响力,势必会引起官员们的警觉。
长宁公主这一次罢免了贺府,谁知道她下一回看谁不顺眼,又会对谁出手呢?
如果顾徽是一位皇子的话,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便能在朝堂上开出一道立身之地,说不定还会得到一些官员的追随。
可她是位公主,还是一位身份高贵,被皇上所盛宠着的公主。
若是说之前那些官员对长宁公主是尊敬,是讨好的话,如今又更多了一分警惕。
公主主动涉及朝堂,有了第一次,未来必然还会有第二次。
她下一次会对谁出手呢?
这样的一个人在朝廷中,就是变数。
“子朝,何事担忧?”
徐子朝微微摇了摇头,“朝廷局势之变,不见未来罢了。”
若是按照父亲和大哥所说,公主卷入风云之中,他们徐府必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与老祖宗的初衷不符。
看着徐子朝有些担忧的神色,徐孺却突然笑了笑,他甩了甩袖子,神色淡然。
“子朝,你乱了。”
看着自家父亲的背影,徐子清低下头来笑了笑。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身旁的二弟,声音中带着一些的笑意。
“二弟,父亲之才,贵在中庸。”
公主竟然已经做出了行动,便代表着她心中有数,他们现在想的不是如何帮助公主,而是应该明哲保身,不要让徐府成为公主的短柄。
若说徐子清擅用纵横,以思维敏捷,巧舌如簧伫立朝堂,擅长进取,可于困处开辟出一条道路。
那徐孺就是中庸之道的大师,无论如何风雨飘渺,他都能从容不迫,保住自己和身后的徐家,传承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