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水榭汀,她永远有着不顾一切甚至放大和纵容自己去憎恨她的情愫。那是一种明明知道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却永远都觉得不够的恨,一种完全不愿意用理性来约束自己的恨。
只因舍不得恨天驷,只有恨她。
天驷看她大有要绕到他身后继续袭击水榭汀的意思,急忙捉住她的手腕道:“轶司!如果真是她把你变这么漂亮,你应该感谢她才对吧。”
妤兮一愣:“漂亮?”
这个仇大苦深的节骨眼上,星君大人你是怎么找出这么一个不着调的着眼点的?
天驷端详着她的五官:“别人入魔是变得狰狞,你入魔却是变的更妩媚更好看,入魔都入的这般与众不同,真不亏是天生的美人坯子。”
妤兮茫然摸了摸自己的脸,继而摸向自己的耳朵,明白了:“我的样子……和之前不一样了是么?”
天驷点点头:“朱雀在到处找你,要是看到你人形这么漂亮……”他不由再次端详了她一遍,有点遮掩自己某种情绪的干咳一声,“我劝你赶紧趁其他息魔之神没有发现你之前回到他身边,相信我,现在只有他能救你。”
妤兮扯开自己被他扼住的手腕:“我不是轶司,朱雀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休要岔开话题,若再拦我,我连你一起……”
她眼睛有些潮湿:“我连你一起杀!”
天驷看着她,半响,脸色肃然,眼睛里却难掩几分笑意:“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一脸不舍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明明是很重感情的女孩子,别把自己打扮的这么冷血,乖,若再这样胡闹下去,我可只有将你绑了送到朱雀那里去了。”
妤兮听着他这完全不在意的口气,对比着自己的仇深似海,不由气的浑身发抖,只觉气血上涌,喉咙一甜就咔出一口血来,狠狠的用手一擦,愤恨望向天驷:“把我绑了送给朱雀……你敢!”
蹭的一声,爪子竟然毫不避讳的向天驷袭来,天驷往右侧一闪,立刻露出了身后水榭汀的脸,天驷这才意识到妤兮的真正目的是他身后的水榭汀,急忙身体一拨,将水榭汀挑开,却不料爪风过于犀利,瞬间已经将他的手臂划开了一道血口。
妤兮看到他的伤,身形顿时迟钝下来,刚想开口问你要不要紧,却猛然被一根树藤当头缠绕了起来,一霎那树林里四面八方的树根都从地底下伸将出来,迅雷般全部袭向妤兮。
妤兮当即以爪为刀顷刻之间斩断数丛,却不料正专注对付树藤的档口,冷不防后颈陡然一凉。
一阵刺痛顿时从那里蔓延开来。
是苜蓿剑。
妤兮知道,这是苜蓿剑刺中了自己感觉。
虽然只是破了一层皮,但苜蓿剑的威力,从来都不在于刺入的深浅。
那柄用苜蓿种子锻造出来的剑,只需触碰到你一点点,就可以将苜蓿之种渗入你的肌肤。
也就是说,只要你中了苜蓿剑,你的命就已经被捏在了房宿天驷星君的手中。想要不受控制,便只有像当初鳌牙掣那般,当机立断斩断自己中剑的手臂。
手臂可以断,但头颅却不能。,
妤兮停止了动作。
任那树藤将自己一层层缠绕,最后一动也不能动。
只是恨意满腔的望着天驷,将嘴唇咬的滴出血来。
水榭汀欣喜的凑了过来:“我就知道这魔女肯定不是星君的对手!”
然后换了很关切的口气,伸手想去抬起天驷的手臂查看:“星君的手臂没事吧?痛不痛?心疼死我了……”
天驷不动声色的扯回自己的衣袖,只是沉沉看着妤兮:“我不是有意伤你,只是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妤兮嘴角血迹丝丝渗出,突然长啸一声,原本缠绕她的树藤顿时悉数崩开,纵身朝水榭汀扑了过来。
尖爪似剑,寒光乍现。
水榭汀吓得急忙再度躲到天驷身后,口中大叫:“星君还不念苜蓿咒!”
那后颈的伤口,只需天驷法咒轻念,就立刻可以从体内蔓延出来苜蓿草,轻则将妤兮缠绕的无法动弹,重则取了她的性命。
天驷却没动。
直到那利爪已经伸到了他的眼前不到一寸的地方,他才开口。
他说的是:“别闹了。”
妤兮止住了攻势,目光狠厉:“你怎么不念?你既然忍心刺我,又何惜再多伤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