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掩唇轻轻闷咳了两声,道,“你娘…已经过世了……”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更听不出其他的情绪。
“什么?”
小黄蓉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急道,“我说的是蘅姐姐!”
“……”
黄药师没应声,见郭襄趴着的小桌上摆着未拆封的酒水,抬掌吸起,一个轻身跃至大树高处,饮着烈酒。
“爹?你这又干什么呀?你说话呀?出什么事了?”小黄蓉抬头询问着,郭襄亦仰起了小脑袋,却没得到回复。
“蓉儿,我方才见到黄岛主前襟上好像有血……”
“血?”
小黄蓉运气轻身而起,来到父亲身边坐下,看着他的衣襟,尚未开口,就听得他冷冰冰的道:“你上来做什么?”
小黄蓉见的父亲前襟上果真有血,心下虽是担忧,口中却道:“你能上来?女儿就不能上来了?”
黄药师冷哼了一声,一把抓过女儿,让她坐在靠近主枝处,又道:“少说话。”垂首看了树下的郭襄一眼,见她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稍觉诧异,他这时却没心情去深入了解,而是又将目光投落在远处的冯蘅身上,只能得见一个婷婷嫋嫋的青色背影。
“爹,你在看什么呢?”
“观影在,别吵。”
……
【——
山窟。
“娘,假如他真跟你求解药,你会将两枚绝情丹给他吗?”
“……”
裘千尺微怔,沉吟一阵,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当时,
我的确想过将两枚解药都给了他,想着……将那贱婢逐出谷去,他也许会念着我的好,回心转意,一心一意待我,哪里想的到……”说到此处,冷笑连连:“这个老贼心肠那么狠,为了苟活,下手如此之快,我当初也是瞎了眼了才看上他!”
旋即。
裘千尺又开始骂了起来,什么话难听骂什么。
杨过听着好生痛快,刚想着附和上两句,侧目见得公孙绿萼低着头,眼眶发红,登时明悟,这就赶紧追问道:“前辈,之后呢?您又是如此来到此处。”
“我……”
裘千尺张了一下嘴巴,目露凶光恨恨的道,“当时,我心一软原谅了他,谁曾想,这个直娘贼,狼子野心,劝我喝酒,将我灌醉之后,挑了我的手筋脚筋……”抬头看着上空几十丈处唯一的光亮,悲愤道:“把我抛入这深坑之!”
画面中:
四肢尽废的裘千尺出现,桃衫一点点血染,俏颜惨白,无力的躺在石窟里,待清醒,剧痛袭来,立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痛苦叫喊,于此地回荡不休。
……
——】
“哎呦,这最后这一下子,惨,实在太惨了。”
“裘三小姐心也真大,我寻思,依着你的武功心计,十个公孙止也敌不过,到底是如何落入这深坑里,感情是这么回事。
“我想不通,裘三小姐怎么敢喝醉的啊?”
“这个公孙老贼在她面前一直窝窝囊囊的,加上二人毕竟是夫妻,有过真情真意,还有了个女儿,可不就麻痹大意了吗?”
…
裘千仞虎躯微颤,一袭葛衫无风自动,目光落在了伤愈的公孙止身上,阴阴沉沉,然后。就听到了一声有些崩溃的怒吼:“公孙止!!”
……
【——.
婚房。
公孙止道:“柳妹,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证明,我并非一个绝情寡义的人。”又诚恳的道:“我知道,我对杨过兄弟的做法,的确是过分了一些,”
他观察着小龙女的神色
最后,摇头一叹:“可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没办法不这样做,请你理解我对你的一片心意。”
“……”
小龙女缓缓收回目光,神色冰冷,质问道:“你既然如此爱你的前妻,为何还会对我一见钟情,你既然爱她,又何苦逼着我嫁你?!”又有些感叹的道:“爱一个人,就该一心一意……不管他是生是死。”看向了公孙止,眸光冷冷。
“柳妹,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苦心啊,我…我……”
公孙止思绪起伏,急道:“我想娶你是因为你太像我的爱妻了!”
“看到你,就好像她复活了一样!能够遇到你简直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你……”公孙止抿唇,摇头道:“你不要把我想的太不堪了。”
闻言。
小龙女又问:“既然你只想找个像你爱妻的,何不找人照他的模样雕个石像?对着她日夜思念,也好过强人所难,不是吗?”
“…不必多言。”
公孙止给问的不知道怎么答,羞恼的站了起来,“既然你答应嫁给我,就不能反悔,你好好歇息,等着时辰到了我们就拜堂。”
“你我成亲之后,我的心意你自会明白。”
言罢,出屋而去。
……
.——】
“龙姑娘这会,给这个公孙老贼看的透透的了啊!”
“我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他到底是怎么厚下脸皮来说这些话的?”
“不对比还好,这一对比,我心里发寒,这样男人真可怕。”
“还有先前他那个对龙姑娘殷勤的样子,之前不也对裘三小姐一样?面善心毒!”
“我瞧着,他只有在那个叫柔儿的婢女面前,才展露出自己对女子真正的性情来。”
…
石碑前。
“师父,你看,这个老贼,还想鬼话连篇的骗我师妹呢。”
李莫愁气呼呼,想着裘千尺那个惨状,头皮发麻,又道:“这天底下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
林丫鬟轻轻一叹,揉了揉太阳穴,却是有些个自责。
王重阳不是聋子,听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也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只能当没听见,然后,就感觉到有人盯着自个,回头望去,就给李莫愁凶巴巴的瞪了一眼,是有些无奈,却也没跟她计较什么。
林朝英看在眼中,摇头轻笑。
…
…
“老东西,不要脸!见骗不了人家女娃娃,这就恼羞成怒,不管不顾了?”
洪七公面有怒色,更有鄙夷,又道:“周伯通这个老顽童先前说的话,也真是一点没错?”
“……”
欧阳锋目光沉沉,指尖捏着情花枝,情花枝刺入自身血肉,他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的道:“本座有些后悔了……”
“啊?你后悔什么?”
“后悔让他死的太快了。”
欧阳锋说着,一把握断了情花,左掌鲜血溢出,看的洪七公一脑门问号,“老毒物,你这癖好挺独特呀?”
“你懂什么?”
“不懂不懂,老叫花可不懂你这老毒物。”洪七公嘻嘻一笑,提起酒葫芦,才发现已经空了,这就道:“老毒物,你别跑啊,等会,老叫花再来找你。”
“你算什么东西?本座凭什么听你的?”
欧阳锋冷笑一声,却是没离开,只是看着掌中由自己鲜血红染的情花枝,闭目感受了一阵,奇道:“这毒居然找不到?莫非是要……”说到此处,刻意动起情欲之念,过了好一会,古井泛起波澜,登时有一种锥心之疼,左掌微微颤抖。
他眉头紧锁,面色冰寒,冷冷的道:“原来……仅这么一点,就有这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