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族曾经支持乔治三世,和‘绝望夜莺’有过合作。在乔治三世意外身亡之后,我们就被明里暗里排挤出了贝克兰德的贵族圈子,最后只能在康斯顿的家族保留地生存了。”
“自从奴隶商人卡平被侠盗‘黑皇帝’谋杀、‘疯船长’康纳斯·维克托也死于非命之后,我的父亲就开始着手离开政治冲突的中心了。也多亏他明哲保身的举动,这才把家族保存下来。”
“也就是说,曾经你们家族也在参与殖民地人口贩卖?”
阿黛尔不含感情地说道。
“嘿,当然了。”似乎是察觉到了阿黛尔态度的转变,索拉尔丝毫不显愧疚地说道:“各种意义上,我的家族都亲身体验过类似的事情。”
在阿黛尔察觉到这句话里蕴藏的含义之前,索拉尔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阿黛尔把目光投向自己。
“看起来不像鲁恩人吧?”索拉尔讽刺地笑了笑,“我的祖先就是因为海难到达南大陆,然后被那里的人们当做奴隶卖到鲁恩充当炮灰,后来在二十年战争里建立了功勋,才获得了爵位。”
“鲁恩王国占领了拜朗的大部分地区之后,我的家族就一直在做类似的奴隶生意,专门买卖南大陆的土着,直到我这一代才中止。”
索拉尔爵士伸手指向阿黛尔,阿黛尔莫名觉得他像太阳一样刺眼。
“你当然可以用常规的道德观念来指责我们,不过如果让那些祖先再选一次,恐怕他们也会做出相同的抉择,这是神圣的同态复仇。”
见到阿黛尔默然不语,索拉尔爵士的情绪也逐渐平复。
“贝克兰德的事情和那些奴隶的联系父亲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也是从那时起他才动了退出的心思。”
索拉尔爵士将烟头在花盆里按灭,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礼服。
“合作的事情我听霍尔小姐说过了,在康斯顿的相关事宜以后可以直接找我。皇后岛公司的股份,高文家族打算购入10%,这个数据经过霍尔小姐的精算师确认,这点你大可放心。”
说着,他不知在哪里变出了一份合同和钢笔递给阿黛尔。合同的末尾画着一个神秘感十足的金色符号。
“这是你的能力?”阿黛尔签好字,把合同交还给索拉尔。
“公证书,可以让某些契约具备神秘学效力。不过,你签的比我想象中痛快。”
索拉尔简单地解释着,随后好奇问道。
“这就是和注定不会喜欢上也没必要喜欢的家伙打交道的好处。”阿黛尔微微昂起头,整理了一下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我明天就准备继续出海,以后有什么事情大概率是让别人来通知你。”
“对我们来说,这是今天为数不多的能让我们两个都觉得高兴的消息了。”
索拉尔笑了笑,向阿黛尔举起了自己装香槟的高脚杯。“为再也不见干杯。”
“令人耳目一新的祝酒词。”
阿黛尔也不和他客气,举起自己的杯子与索拉尔轻轻碰了一下,“希望和你喝的下一杯香槟是在你的葬礼上。”
“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片刻之后,他们重新套上了假面,回到了上流社会的衣香鬓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