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说:“我眼睛疼。”
江柳依那口气堵在胸口,心咯噔一跳,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宋羡,问:“你,你说什么?”
宋羡面色平静的说:“我说我眼睛疼。”
眼,眼睛疼?
所以不想开灯?
怎么可能?她白天不是好好的?她还修图每天面对电脑呢,晚上客厅的灯也很亮啊,江柳依刚想反驳,突然想到那时候去宋羡家里,她站在窗口,还疑惑宋羡的窗帘为什么那么厚实,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江柳依觉得有一团迷雾被宋羡轻轻拨开,她能窥见迷雾里的光影,她却不敢看清楚。
所以,晚上不开灯,不是因为她把自己当成别人?是因为她眼睛疼?
江柳依明明应该问清楚再高兴,但心底已经因为这个猜测而冒出奇妙的喜悦,因为她知道,宋羡从来不说谎,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难受,她别别扭扭的问:“你眼睛怎么了?”
“受过伤吗?”
黑暗里,宋羡坐在她身边,江柳依原本坐在中间,在宋羡坐上沙发之后,她给宋羡递了一张毯子,身体靠过去。
宋羡说:“以前我失明过一段时间。”
江柳依因为她这句话心头一抽,疼得要死,刚刚还冒出的喜悦此刻被疼痛取代,五味陈杂,她问:“什么时候?”
“几年前。”宋羡说:“出的车祸。”
江柳依已经舍不得听了,但她却继续问:“然后呢?”
宋羡说:“然后治了半年,好了。”
半年?所以那半年,宋羡都是在黑暗中度过吗?难怪宋羡关了灯也在房间里行走自如,不管拿什么或者换床单,从来没有碰倒过任何东西,先前她还觉得奇怪,原来是这样。
江柳依懊恼的偏头,心疼的问:“那你白天没事吧?”
“其实早就没事了。”宋羡说:“我眼睛早就好了。”
只是心理问题,在眼睛快好之前,闻人俞同她说了那些话,导致原本就略有失眠的她失眠症加重,后来严重到不吃药就没法睡觉,医生也和她说这种药不能长期吃,会影响记忆力,停药的时候她耳边就开始有各种混响,晚上躺下时只要有光就会不由想到那晚车祸的场景,满世界都是刺目的光。
有时候车窗外经过的车灯,都能把她惊醒。
偏偏平时又和正常人一样,医生也束手无策,好在来这里之后,失眠症略有好转,只是偶尔还需要吃药。
江柳依说:“我从来没有看过你吃药……”
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宋羡还有这样的过去。
宋羡说:“因为和你结婚之后,我就没有再失眠。”
她说完起身,江柳依问:“你去哪?”
宋羡说:“诊断书和药都在我行李箱里,我给你……”
“不用。”江柳依摇头:“不用拿。”
她有点乱,前不久的猜想如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而刚刚她还逼迫宋羡开灯,逼迫她看向自己,江柳依心口疼到似是被人用劲揪紧,攥成一团,她侧过头,有些没法面对宋羡。
宋羡说:“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江柳依听到这句话内心又是一抽,结婚这么久,宋羡好像是第一次这么问她,她摇头,声音微哽:“不生气,宋羡,我没生气。”
宋羡点头,靠她肩膀上,江柳依偏过头说:“你先回房睡吧。”
随后她又想到宋羡说,想和她一起睡。
江柳依起身,拉宋羡回到房间里,床头灯已经关了,宋羡走向床头灯,说:“我可以试着……”
她手被人攥住,江柳依压下她的手,说:“别开灯了。”
宋羡顿了顿。
江柳依说:“我要怎么做?”
宋羡偏头,江柳依问:“不是一起睡你不失眠吗?我要做什么?”
做什么?宋羡明白过来了,她在黑暗里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睡衣,站江柳依面前,继而伸出手,搂江柳依的脖颈,将江柳依的头压低,微仰身,送上自己的胭脂红,直到江柳依咬住。
她冰凉的手顺其自然的从江柳依后脖颈伸进去,温热,干燥,随后身体被抛在薄被上,熟悉的味道挤压上来,宋羡的身体发出回应。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她不想整理什么感情了,她就想抱着江柳依,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或者被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五十个红包么么哒,为什么不在外面亲热和在房间里不开灯是两回事,前者后续会解释,和师姐没关系的。
江柳依:为什么不和我说眼睛疼。
宋羡:你没问。
江柳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