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进一步蚕食了帕尔尼拉商人贵族的利益。
不论你的家族有多古老,不论这套潜规则在这座城市运行了多少年的时间。他不打算遵守就可以不遵守,而这一切的底气就是他的那支常胜军。
贵族富商们自然是很生气的,可他们即便生气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买来的爵士头衔和订制的精良板甲提供不了任何军事知识与真正的作战能力。仅凭那些唬人的私兵和花钱雇佣的杂牌佣兵,南境商人领主们组建起来更庞大的规模都已经撞了个粉碎,他们又怎么有人会舍得倾家荡产去跟这样的对手搏命。
那都是他们自己真金白银砸出来的私兵,那些装备都是自己花钱买的,互相推脱着让对方上去口口声声只要你先宣战我必定响应但实际上谁又真的愿意去做。
毕竟帕尔尼拉的贵族圈子也不是铁打一块,许多贵族集团之间互相的利益斗争也早已演变成了家族世仇,能让仇人的实力受损对他们来说是大快人心之事。
所以顶多出这种欺骗利用在他们眼里无知愚蠢的失业佣兵的法子,分文不花想靠嘴上功夫来恶心一下康斯坦丁和玛格丽特,试图造成二人的矛盾。
——骑着马离开帕尔尼拉的路上,贤者将这一切分析并细致地告诉了洛安少女。
后者虽然因仍旧年幼所以并不完全理解这其中的各种纠葛,但也多多少少理解了目前帕德罗西帝国的各种暗流涌动。
“和月之国,好像。”已经在新月洲经历过一次这种贵族内斗的破事,洛安少女在听完立刻便联想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不论修饰时用的是什么语言,不论发明了多少种拐弯抹角的辞藻和比喻。”
“骨子里都是,我的就是我的,死的是别人总好过死的是自己。”贤者耸了耸肩,如是说着:“归根结底,他们并不作着同样的梦。古老拉曼帝国复兴的梦要求上下一心,但帕尔尼拉的商人贵族想做的是自己财产与势力不断攀升的梦。”
“每个人都想让对方配合自己的梦,每个人却也都不愿意配合对方的梦。”
“活着真难啊。”骑在米提雅的背上,洛安少女如是感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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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半的行进过后二人来到了一处荣光基本上都被帕尔尼拉所掩盖的小渔港,这个季节的莫比加斯内海鱼获不是特别充裕而相对来说波平浪静一些。因此有一些渔船会在澹季转业充当两岸运输的工作,他们的价格相比起正经的商船而言要便宜许多,但居住环境和乘船体验也因此十分恶劣。
两人找了许久才找着一艘够大的可以让米提雅也上去的船舶,船长原本对于女人和马匹登船是非常不情愿的,但沉甸甸的金币面前眉头很快松懈而嘴角则高高挂起。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是什么难事,虽然妥善理财是个好习惯,但在该花的时候抠抠搜搜可能会导致错过最佳时机。
不过有意思的是,见着两人的装备行头和出手阔绰的模样,船长却说起了他听闻的事情。
“贵族老爷们给的,看来是真的多啊。”他的话语没头没尾,而亨利也没有直接表达疑惑或者否定的意思,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是啊,不过也不尽是这样,有些还是比较吝啬的。”
模棱两可的话语有助于推展对方的话题,船长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表情立刻闪过一丝不爽:“对的,有些人毫无贵族气质空有头衔。扣扣巴巴的,明明就是上午刚到的新鲜的鱼,非要说是昨天的。昨天的那不都臭了吗。”
“给这种人做保镖的话,一定免不了遭罪吧!”共同厌恶的对象——以及前面的大包金币——拉近了距离,船长如是说着:“不过,赚的这么多,苏奥米尔的大剑士。嘶,是只接受苏奥米尔人?”他转过头打量着一头白发的洛安少女,至此他认定的二人是什么身份已可知晓七八分,而亨利继续不置可否:“也要看情况吧,各人有各人的不同,没有统一的标准。”
“也是,就像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大鱼的,有些人他就是不认,非要说只能卖小鱼的价钱。”船长频频点头,紧接着竟然把手搭在了贤者的肩膀上——这对身高差近30公分的他而言是很吃力的行为——说:“老兄和我似乎挺聊得来,一会喝一杯?我还有些鱼干。”
米拉在一旁有些无语地看着明明在各说各的,却似乎认为自己找到了知己的这位船长,而贤者耸了耸肩:“有何不可呢。”
就这样,在一个几乎不相干的情况下得知了苏奥米尔的大剑士们如今似乎在为贵族们提供保镖服务之后,他们雇佣到了一艘不新不旧,乐意将他们运往西海岸的船。
回亚文内拉的旅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