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池心悦诚服,竖起拇指:“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觉得你简直是辽郡首屈一指的才女。”
“多谢夸奖。”
时小酥正美滋滋享受他的夸赞,忽然反应过来不对。
“你说谁缺德呢?白砚池——!”
才一转身,白砚池已经跑到百余步外,得意洋洋朝她扮了个鬼脸。
连天的阴霾,忽地都因他这戏谑鬼脸与轻松笑容,变得不那么沉重了。虽没有阳光照耀,时小酥却感觉身子从里到外多了一丝暖意,一丝舒畅。
原来,他仍是个鲜衣怒马,笑如春风的少年。
时小酥并没有去追打白砚池,而是东走走西看看,慢悠悠地逛着集市。不过很快她就没了这份从容悠闲,悠哉脚步不得不加快直至小跑——长达半日的阴霾之后,终于开始下雨了。
连续十余日不见的降雨,这一来便是摧枯拉朽之势,从淅沥沥的小雨点到暴雨倾盆,也不过眨眼的功夫。街市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作鸟兽散,一股脑涌向东边的住宅区,只有白砚池逆着人群拼命往回走,慌张程度仿佛丢了重要之物。
他的视野之中,怎么也找不到时小酥的身影。
三十六天罡的威胁尚未解除,近几天没有攻击不代表永远不再有危险,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弄丢了时小酥,让她再次面对那些可怕的敌人。
“时小酥!时小酥——”
大雨之中,吵嚷之下,他的呼声是那样苍白无力,根本穿不透雨幕和人群,自然也等不来回应。白砚池顾不得脸上横流的雨水,穿梭于人群之中,寻找每处摊位每一个角落。
就在他以为时小酥大概是被人掳走的时候,那道身影终于回归视野之内。
狂躁的雨水冲散了她简单盘起的发髻,乌黑鬓发紧紧黏在脸侧,长而卷翘的睫毛禁不住沉甸甸的积水,时不时汇成一股流下。她的衣衫也早就湿透,手中虽握着一扇捡来的芭蕉叶,却没有遮在头顶,而是微微卷起,护住端至胸前的手臂。
白砚池紧揪的心放松下来,冲到她面前就要一通斥责,却被时小酥仰起头时那一脸的欣喜止住。
“你看!”她微微撤开衣袖,露出怀抱里一团毛绒。
那是一只不过巴掌长短,蜷成一团不停发抖的小猫,身上满是泥水,脏得看不出颜色,露在外面的一双蓝色眼睛正惊恐地打量着四周,对这个世界充满陌生与害怕。
“腿好像受伤了,一直拖着一条腿走路。周围我也没看见其他猫,大概是落单的小奶猫吧。”时小酥心疼地护住小猫,偌大的芭蕉叶全部盖在猫身上。
“你想养它吗?”白砚池从未养过小宠,对此也没什么兴趣。
时小酥轻柔小猫头顶,低头道:“没有母猫喂它,又没有人照顾的话,它大概活不下去的。”
稍作沉默,白砚池脱下湿透的外衫遮在她头顶。
“走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