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其他人都吵起来吗?”推着时小酥进入房中,白砚池关紧房门。黑暗之中,他的质问带着微微愤怒的味道:“今天为什么没来找我?反复叮嘱你的事情,都忘到脑后去了?”
时小酥慢慢后退到桌边,不冷不热:“你都不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遇到麻烦了?”他似乎有些惊讶,“三十六天罡?还是其他什么人?”
“算了,跟你说也没用。”
时小酥点燃烛灯,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昏黄之中。
抬眼看去,白砚池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只是身上的衣衫与平日有些不同,是他不怎么喜欢的藏蓝色,衣襟上还绣着“枢下”二字,看上去感觉很陌生。
大概是嗅到了她身上的酒气,白砚池微微皱眉:“你又喝酒了?”
“七叔来帝都了,今晚为他接风洗尘,多喝了几杯。”时小酥揉一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明钰每天都会去探望媛韵,是他告诉的我你暂时住这里的事情——你今天没有去学宫,就是因为白芷荇来了吗?”
时小酥刚要说明情况,话到嘴边,却又临时变卦:“对啊,七叔来了,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他、陪他,所以就没去找你,反正和你见面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重要?”白砚池颇为恼火,“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敢妄下定论?我明明反复叮嘱过,今天无论如何要见面!”
时小酥微微仰头,平静目光直直承接着他的怒火。
她的声音也平静得近乎发冷:“正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觉得不重要。小侯爷把秘密保守得那么严实,真重要的话,又怎么会让我参与呢?毕竟我只是个工具人,而不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白砚池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深吸口气,脸色稍缓,拉开凳子在她对面坐下:“你是为了这个在赌气?之前你都没有什么意见,怎么突然开始不高兴?是不是有谁说了些什么?”
“和别人无关。我本想着,如果和你见面仅仅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涉及到任何秘密,那么即便我没有去,你也不会说些什么。可是你深更半夜偷跑出皇宫,就为了过来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去见你,显然这件事对你来说非常重要,而你却始终不肯告诉我原因。换做是你发现被信任的人所隐瞒,你会高兴吗?”
如此直白干脆的发问,已然算是捅破了二人之间那层窗纸,由不得白砚池再找借口敷衍。
沉默半晌,白砚池叹口气:“我的确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但绝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不希望你多心。从媛韵的事上就可知道,你很善于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早晚你会不堪重负压垮自己。”
“我所能承受的,远比你猜想的要多。”时小酥剪断燃尽的灯芯,让烛光更加明亮。她端坐于白砚池对面,言辞坚定:“告诉我,为什么你总是害怕和我分开太久?你所说的不好的事,又是指什么?”
白砚池放在桌面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深吸口气缓缓吐出,他终于下定决心,言简意赅地道出了藏于心底的秘密。
“引起侯府在轮回之中数次惨遭灭门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条就是,我与十娘分别超过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