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脸委屈地嚷起来:”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啊!我为什么要知道丹麦盛产羊毛?古时候的人不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不也都过得挺好吗!”
“是澳大利亚。”她生无可恋地看着我,显然是把我当废人看待了,“会考你打算怎么办?再讲一遍我都可以升天了。”
“就这样吧。”我愤愤地把书扔进抽屉,大步流星地走出教室。
回到家已经八点钟了。客厅里居然坐着不见多时的父母亲。自上次吵架后,两个月来,他俩这还是第一次碰头。
我打了个招呼就往书房里走。他俩爱怎么捣鼓就随他们去吧,这一次可别再把怒火发泄到我头上了。
“小昭,”母亲叫住了我,声音平静无波,仿佛讲的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件小事,“我和你爸离婚了。”
离婚了吗?我突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么多年勉力支撑,也还真是难为他们了。小孩子都是希望爸妈相亲相爱不分离的,可是就连我,都已经看出他俩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生活。既是如此,早离婚对谁都好。
“你跟着外婆过。生活费。。。。”母亲略微迟疑了一下,“我和你父亲会想办法。”
想办法?每次你们都这么说,然后一拖就是小半年。到最后还不都是外婆拿养老钱救急?
默默将沸水注入杯子,我往里面狠狠地丢了两个红茶包。透明杯壁顿时透出一片萧杀血红,升腾的茗烟如同术士预热丹炉的烟火气。深夜的地理课本正无声无息地透着冷意。已凉天气未寒时,那光滑的封面越发让我浑身发冷,却又带着某种炽热,让我莫名地亢奋。这一刻,它在我眼里已然成为大航海时代的藏宝图。而我终将从那莫测的等高线里,挖掘通往金银岛的所有奥秘。
无论如何,我要拿到那笔奖学金,不管以何等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