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厅堂里仿佛在一瞬间多了许多人,连空气都随之凝重起来。
听到叶景明三个字,那人显然有些忌惮。他想了想,从柜台上拿出一只紫砂茶壶和两个茶碗,然后将茶碗茶壶都放置茶盘中,另一碗则放在盘外面。
这是要考我吗?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器皿,这个三十来岁的人又冲我微微一笑,直接做了个请的姿势。
完了完了。我仿佛一瞬间置身大学化学实验室,永远纯度不到的制品,永远做不成的实验……可是众目睽睽下,又不能让人家等太久。于是犹豫了一下,我抓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茶,然后闭着眼喝了下去。
人群发出一阵的哄笑。几只强壮的手毫不客气地抓住了我,中年人不复有笑容,有些厌烦地冲着打手们挥了挥手。
眼看比大腿还要粗的钢管就要敲下来,我拼命地挣扎,冲着二楼就大叫起来:
“白痴叶景明!你给我滚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旁边的人听到我如此唤他们的头领,仿佛怒意更盛,拎得我手臂都要三百六十度扭曲。我也是彻底发疯了,也不管他到底在不在,索性把一上午等待的怨气统统发了出来。
“混蛋叶景明!你就是个混蛋啊!!”
反正死到临头,痛骂一顿也是好的吧。就在我已经听天由命的时候,有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二楼传过来:
“谁在骂我?”
几只手迅速地松开了,我猝不及防地摔了个大跟头。果然在那层叠的雕梁画栋下,黑色羊绒大衣随风飘扬如旗帜,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跪在地上,两只手臂张开着。那模样估计很像一只被人捏住脖子即将要杀了吃肉的大白鹅。他见我这个鬼样子,狭长的眼睛眯起来。
“放开她。”他的语气很轻,声音里却有说不出的威慑。那些扭住我的手迅速地放开了。我恼火地瞟他们一眼,拽了拽自己的风衣下摆。真是的,本人就这么一件贵衣服,你们还要给拽坏了!
情势骤然逆转,之前嚣张的那个年轻人脸色开始发青。他在人群里左右地瞄着,见没几个人注意他,就开始轻手踮脚地往后溜。
想溜?你不是挺会装大瓣蒜的吗?靠山在此,我也开始狗仗人势了。
“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别的。”我站起来,头一仰道,“前几天有个混账东西在航班偷东西,被我发现后说是九哥的人,一定要下次见面的时候弄死我。”
我笑着,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角,“现在九哥在此,你快杀了我啊!”
他的脸已经变成青灰了,活像一块成年累月积了灰的石砖。叶景明慢慢地看着他,后者在他厚重如乌云的眼神压迫下根本都不敢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