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晨妃抿了抿嘴,不情愿道:“能不能还快点,我这病说起来挺害人的,现在是谁都不敢见,要不是小赖子是皇上的人,今儿我也不会见。”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宫中设宴,我……想去参假。”
晨妃的病,也是因为蛊毒而起。
云晚意没见过这种蛊,自然要花一定的时间想办法。
真相,依旧不能宣之于口。
她顿了顿,叹道:“七日逐渐好转,已经算快的了,明日绝对不可能,看过这么多大夫,您也该清楚。”
“那好吧。”晨妃起身,挪动着水肿肥胖的身子到梳妆柜前,拿过一个很漂亮的宝石手链:“这个给你,算你的辛苦费。”
“不用了。”云晚意推辞道:“为娘娘们诊治,乃是皇上下令。”
写好方子离开,雪下得更大了。
小太监冻得鼻尖都红了,举着灯笼上前问道:“云大小姐,这晨妃娘娘身子又是怎么了,奴才前段时间见着还好好的。”
“算起来也没多少天,忽然就变得……”
“前段时间药吃多了,身子水滞不出,自然肿胀。”云晚意半遮半掩,道:“我写了方子,用一段时间也就下去了。”
“那就好。”小太监顿了顿,试探着问道:“那您看,奴才要怎么在皇上跟前汇报?”
云晚意脚步微顿,挑眉道:“一路看诊过来,你不都问过娘娘们的情况,如实说就好。”
小太监了然的点点头:“那奴才先送您回寿宁宫。”
“不用了,路我都知道。”云晚意接过太监手中的灯笼,道:“我自个儿回去,免得你给皇上汇报晚了。”
小太监想了想,也是这个情况,对云晚意又多了几分好意:“多谢云大小姐体恤,奴才叫莱亮,大家都叫奴才小赖子。”
“小姐若有什么问题,往后派人跟奴才知会一声就是。”
云晚意点点头,看着小太监匆匆朝勤政殿而去。
小太监的身影看不到了,寒露从夜色中出来,接过灯笼,低声道:“奴婢去过镇北王妃府,告知了王爷一切。”
“好。”云晚意点点头:“淮安侯府如何?”
“奴婢只听立秋说,林州云家的人趁您不在,多次去找过老太君。”寒露压着声音,道:“但不知道是不是大夫人和云柔柔的事,让老太君受了些打击。”
“面对林州云家的示好和试探,老太君都以身子不适,或者是其他借口给搪塞了回去。”
“老太君来这一招,只怕他们会坐不住。”云晚意似笑非笑:“说来说去,主意最后还是会打在我头上。”
“您在宫中,他们鞭长莫及。”寒露此时尚且不知林州云家的打算,安抚道:“就是这宫中几位娘娘,情况如何?”
“不是说话的地方。”云晚意四下看了眼,摇头道:“回去再说。”
漆黑的夜下着雪,为深宫添了几分森冷。
主仆二人回到寿宁宫时,桂嬷嬷迎上前问了一嘴几位后妃的情况。
云晚意还是用那套托词,桂嬷嬷也没怀疑,只说太后娘娘吃过药睡下了,明儿再让她诊脉。
云晚意这才得以回偏殿休息。
好歹是太后的寿宁宫,哪怕没其余丫鬟伺候,屋内依旧样样俱全,炭火烧的很暖和。
寒露给云晚意倒了茶水,又端上早就准备好的点心:“小姐忙碌大半日,想必还没吃东西,奴婢给您准备了些点心。”
云晚意并没什么胃口,浅浅吃了两块,又和寒露说起今日所见。
寒露也不知道这诡异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主仆二人分析了一番,便打水洗漱睡下了。
隔壁太后房中,也熄了灯。
夜更深了,夹杂着寒风呼啸,云晚意躺在榻上想着几位妃子的情况,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午夜,窗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响。
云晚意不敢作声,捏着防身毒药下地,刚走到窗边,却见那黑影翻窗而进:“是我!”
这声音……
“王爷?”云晚意小声试探。
“是。”常景棣低低应道:“是我,别害怕。”
“王爷怎么……”云晚意没有点灯,就着廊下微弱的灯笼光线,瞥见他竟然端直站着!
常景棣的脉象她虽未看过,但附骨之疽并不是轻易能治好的,帝景都是在她亲手施针之下,这才有所好转。
难道常景棣请来的神医,真的这么神?!
云晚意无比震惊:“王爷的腿好了?”
“没有好。”常景棣往前几步,凑在她耳边压着声音道:“林州云家的人想借此机会对你下手,在你防不胜防的时候。”
“时间紧急,我必须前来告诉你,也就顾不得腿伤了!”
一墙之隔便是太后的寝殿,两人并不敢太大声音,离得极近。
他呼出来的气如软绵的云朵,喷在她耳边的鬓发上,带起一阵痒痒的感觉。
云晚意心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他是因为担心她,这才不顾腿伤前来?!
“还有一件事。”不等她反应,常景棣继续道:“你让查的算卜子有消息了,他极有可能真的在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