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人接近儿臣,想从儿臣身上榨些好处,身世不是儿臣能选择的,那些人贪得无厌,儿臣担心引来父皇的反感,这才和他们周旋。”
他的解释,皇上不会完全相信。
可皇上需要那些丹药,和常牧云周旋着:“那巫蛊之术,与你有关吗?”
“父皇!”常牧云震惊的抬眸,视线毫不避讳和皇上对上:“您曾严令禁止,儿臣岂敢违背您的命令?”
“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儿臣,望父皇明察!”
“孤调查过,刘氏的确有人擅长巫蛊之术。”皇上眯着眼,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刘氏的堂哥,乃是有名的巫术大师。”
“当年要不是刘氏对孤用邪门歪道,孤岂会和她一夜……”
常牧云惊诧过后,重新垂下眼眸。
闻言,他眸中充满厌恶,嘴上依旧在辩驳:“父皇明鉴,若真和儿臣有关,儿臣岂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皇上这才好好打量常牧云。
短短二十日不见,常牧云从白皙健康变成黑瘦憔悴,仿佛换了个人。
皇上这才后知后觉,是有人通报过说三皇子病了。
“你的病,还没好?”皇上轻咳几声,掩盖他的不知情,问道。
常牧云嗓音沙哑,带着苦涩:“太医看过,也请了别的大夫,却始终不见好,只有请镇北王妃出马了。”
皇上眉心紧拧,正要反驳他的话,常牧云苦笑着,继续道:“可惜,外边不知如何,传起了儿臣肖想皇婶的无根之谈。”
“儿臣和镇北王妃之间必须避嫌,实在是没办法请她帮忙,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转。”
皇上眉心越是拧巴,愣了愣,道:“听你这意思,你并未肖想云晚意?”
“父皇说笑,儿臣虽不及其他兄长有本事,却也知晓基本的纲常。”常牧云垂着脑袋,睁眼说着胡话。
“起初,儿臣的确觉得镇北王府惊为天人,医术也好,琴棋书画也罢,都是千金中的翘楚,可那都是对才情的欣赏,并无爱慕之意。”
“得知镇北王府和镇北王之间的婚事后,儿臣更不敢肖想半分,也不知道那些流言是从何而起。”
皇上半信半疑,道:“你为何从来不辩驳。包括镇北王打砸你府邸的事,也没听你说起过只字片语?”
“流言猛于虎,儿臣深知其中利害,也清楚辩驳压根没用。”常牧云声音发苦,满是无奈:“再说儿臣人微言轻,即便是说了真相,也无人相信。”
“镇北王受伤后,整个人阴沉气郁,脾气也大变,暴躁乖戾,儿臣想着他打砸了儿臣府邸,能出一口气,便随他去了。”
皇上乐师镇静,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你真这么想?”
“当然。”常牧云苦笑道:“儿臣身世不喜,只求苟活,不求任何荣华,若父皇今日不曾召唤,这番话儿臣也绝对不会宣之于口。”
“父皇若不相信,就当儿臣没说过。”
皇上居高临下,盯着这个被自己忽视多年的儿子。
他那张脸没有半分刘氏的影子,小时候还有几分相似,越长越大,那浅浅的几分也消失不见。
细看之下,和皇上眉眼间有几分相像。
就是最近被病痛折磨,消瘦憔悴的厉害。
从皇上的角度能看出,常牧云并没有什么情绪,哪怕说出那一番话,也不含任何不满和怨怼。
平静安静,任何事情对他而言,都像是投入悬崖中的石子,听不见任何声响。
皇上都不禁怀疑,常牧云是不是真的没有情绪。
“罢了,这些年委屈了你。”皇上收回视线,亲手搀扶起常牧云:“也是孤不好,没能及时查明真相。”
“父皇心系天下,自然顾不过来,儿臣从来没任何怨言,只求您能注意龙体。”常牧云顺势起身,抑制住心中的激动,道。
“你有心了。”皇上叹了一声,道:“今日起,便解禁了,好好表现,别让孤失望。”
“多谢父皇龙恩。”常牧云重新跪下,颤声道:“儿臣谨遵您的教诲。”
“去吧,孤去见见你说的术士。”皇上摆摆手,心情也很好。
自打吃过常牧云进献的丹药后,他周身的不适完全消失了。
不但如此,皇上甚至觉得周身就像有用不完的气力,回到了年轻时候的状态!
一粒丹药,抵得过宫中那俩丹师进献的大几十颗药!
从皇宫中出来,常牧云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偌大的宫门口,缓缓长开双臂,感受着风中的自由。
没想到,常楚楚这一招,真的让他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接下来,该他反击了!
常牧云想到今后的事,还有府上等待他的云晚意,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转身吩咐马车再快点,还快点!
云晚意本靠在窗前想接下来怎么走,没想到见过常景棣后,她竟然不知不觉中放松,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再醒,是察觉到一股黏在身上的视线。
睁开眼,果不其然和常牧云阴鸷无常的视线对上。
“醒了?”常牧云心情大好,看着她睡眼惺忪的表情,柔声道:“既然醒了,就准备动身吧,马车都准备好了。”
云晚意一瞬间回神,戒备道:“你到底要送我去哪儿?”
“去见一个人。”常牧云不急不缓,像玩弄到手的猎物一般:“云晚意,你睡着的时候真的安静又无害。”
“我甚至想乞求神灵让时间定格,停留在那一刻!”
“别恶心我了。”云晚意蹙着眉,神情厌恶:“三皇子总说你做的那些梦,梦中的结局是不是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