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有玄医一脉的宝物吊着,你现在还没醒,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缺了你难道就不可了?”
云晚意脑袋垂的更厉害了。
常景棣赶紧将她护在身后,主动承认道:“师父,是我的主意。”
“得了,王爷心疼她跟什么似的,怎么可能出这种主意。”算卜子的确生气了,沉声教训道:“自个儿的身子不知道珍惜。”
越说,算卜子越发想到玄医一脉的下场,不由怒道:“这个世道不需要你来当英雄好汉,翻天覆地改朝换代又如何,于我们不相干。”
“我们要做的是明哲保身,牺牲自己没人会感激!”
“师父。”云晚意从常景棣身后走出来,缓缓靠近算卜子,拉着她的手低声道:“这件事不彻底解决,就如悬在我和王爷头上的刀。”
“我并没有什么大义,也没有师父说的广阔胸襟要去挽救世人,不管是咺引道长还是玉夫人,只要他们得逞,我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儿去。”
“我不想悬着刀入眠,只想早些解决!”
算卜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拉着她的手道:“别忘了你身上不仅有我不能解开的秘术,还有……”
云晚意轻轻点头:“我知道,师父放心,王爷会保护我的,不过进宫见一次皇后,又不是深入龙潭虎穴。”
算卜子和她四目相对,也清楚这个徒弟的执拗,只能解下围裙道:“我如何放心,你非要去,师父陪你一起!”
云晚意下意识道:“不可,师父身份不同……”
“你去得,我也去得。”算卜子顶着常嬷嬷的脸,不由分说道:“不是说没有危险吗?”
常景棣打着圆场,道:“晚意,师父放心不下你,就按照师父的来吧,万一你遇到危险,师父在还能多一重保障。”
云晚意本想松口不去了,可想到皇后之前的警告,她还是想去一趟。
是夜。
皇后坐在宫中,对着摇晃的烛光发呆。
心腹丫鬟翠竹剪了些烛花,低声提醒道:“娘娘,和端王约定的时辰要到了,北门那边打点妥当,您换上嬷嬷的衣裳,从那边出去。”
“翠竹。”皇后眼中似乎有泪光,抚着鬓边的头发左右言他:“本宫是不是又多了些白发?”
皇后称病不出,也的确是病了,心力交瘁,比从前憔悴了很多。
翠竹作为心腹很是心疼,还是说着好话哄着她开心:“娘娘莫要这么想,正直华年,偶尔一根白发也是添彩,不影响您的容颜。”
“别骗本宫了。”皇后深叹一声:“不论用什么颜色,也压不住哀家频繁生出的白发。”
“就和残忍岁月一样,就算想回头,却再也没了机会。”
翠竹听出她的感慨,低声道:“娘娘若是后悔了,奴婢替您去端王那儿一趟。”
“回不了头。”皇后一笑,眼眶中的泪总算落下了:“端王有备而来,连雨露在封地的事都查的清清楚楚。”
“本宫不为自己,也得为雨露考虑,不管她的父皇做了多少孽,她是无辜的!”
“固伦公主她……”翠竹也不知该怎么说,转言道:“毕竟是长公主,嫡出血脉,撕破脸来端王也不敢真的如何。”
“你以为端王真是回来看望皇上这么简单?”皇后擦干眼泪,缓缓起身,道:“最后这一刀就要落下了。”
“本宫只希望随着皇上驾崩,一切都会结束,不会把雨露的事情牵扯出来。”
常景棣带着云晚意算卜子,寒露和大寒,避开巡逻的侍卫,悄悄摸到皇后宫殿。
恰好看到皇后扮做嬷嬷,和翠竹一起偷偷摸摸的往外走。
云晚意压着嗓子,狐疑道:“皇后这身打扮,是打算出去?”
“估计是。”常景棣稍微一想,笃定道:“多半去见端王。”
“现在怎么办?”寒露凑到云晚意身边,道:“皇后这一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在暗处。”云晚意果断道:“寒露随我下去,截住皇后!”
不等常景棣和算卜子反驳,云晚意已经拉着寒露从墙头往下跳了。
寒露大惊,赶紧护着云晚意。
安稳落地,整好在皇后主仆跟前,吓得两人短促尖叫。
担心引来侍卫,主仆又不约而同的捂住嘴,惊骇的盯着两个黑影儿。
“夜深了,皇后娘娘不在宫内歇息,这幅打扮要去哪儿?”云晚意解开斗篷和遮面的纱巾,问道。
见是云晚意,皇后的心松了几分,带着责备和不满道:“你怎么来了?”
云晚意没做回答,上下打量着皇后,故作不知道:“您这是打算去探望皇上?”
“是。”皇后眯着眼,没好气道:“太后命人死守在勤政殿前,后妃们都关心皇上龙体,本宫也不例外。”
“哦?”云晚意若有所思:“可皇后娘娘不是知道,皇上被常牧云那逆贼气的昏厥多日,到现在都没醒?”
皇后不悦道:“本宫的一切,难道还要和你这个镇北王妃汇报?”
“自然不用,臣妇也不敢置喙娘娘的事。”云晚意眯着眼,朝皇后靠近几步:“可若娘娘您串通他人,对皇上下手,臣妇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云晚意!”皇后恼羞成怒,道:“你别充好人,当初你我达成共识,一个想要你夫君命的皇上,你竟想帮他?!”
“臣妇是和您达成默契。”云晚意慢条斯理,缓声道:“可那只存在您本人的行为,那时臣妇不知道,皇后娘娘竟大胆到和端王联手。”
“端王是异姓王,皇后娘娘可知晓您在做什么?!”
皇后见云晚意都猜到了,索性没隐瞒,盯着近在咫尺的云晚意:“总归目的是皇上,和谁串通有什么关系?”
“皇上作孽,他的消亡是所有人乐意瞧见的,端王和本宫替天行道。”
皇后咬牙切齿的说完,翠竹倾身上前提醒:“娘娘,不能再和镇北王妃纠缠,时辰要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