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想到云晚意说过的种种,拳头紧握,道:“我明白,师父。”
“王爷,我有一事相求。”算卜子看着常景棣,正色道:“若有一天我不在了,王爷也要对她好,几十年如一日护着她周全。”
常景棣只觉得算卜子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有几分临时托孤的意思,严肃回答:“师父放心,我活一日,必好好保护她。”
“只是,师父您和她的生母一样,是她最信赖依靠的亲人,您也要好好的。”
算卜子没继续看他,视线转向云晚意的方向。
哪怕关着门看不到云晚意,算卜子也露出了笑意:“自然,晚意好,我就好。”
皇后屋内燃着炭盆,果然比外边热乎多了。
云晚意也没客气,点了灯坐在火盆边,道:“皇后娘娘,端王和咺引道长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是猜到了?”皇后叹了一声,道:“镇北王妃,希望你言而有信,能帮本宫保护固伦公主的周全。”
“来见您之前,镇北王府已经秘密派人去公主封地了。”云晚意率先拿出诚意,道:“端王手再长,明里不敢对公主下手。”
“皇后娘娘可以说帝妃娘娘的事了吗?”
“我自然相信你们。”皇后看着重新跳动的烛火,道:“其实帝妃的事,本宫并不知晓多少。”
“还是早些时候端王传信,要和本宫合作,本宫才暗里调查,毕竟是先帝的嫔妃,知晓的人少之又少。”
“原也没打算查到什么,没成想本宫的人,无意间在杨氏庄子上的老嬷嬷口中,听说了当时的传闻。”
皇后的视线一直落在烛火上,说到这才转过脸和云晚意对视:“可怜了慈母心啊!”
“就和本宫费劲一切要护着雨露一样,帝妃她也在不顾一切的保护镇北王。”
云晚意并未全部相信她的话。
事关帝妃,常景棣几番派人调查,当年皇上下令所有人陪葬。
常嬷嬷是个例外,她并不知道什么,这才保住性命。
常景棣都没找到的人,竟然在杨氏庄子上养着?
云晚意眯了眯眼:“杨氏庄子上的老嬷嬷,和帝妃娘娘八竿子打不着,如何会知晓后宫的事?”
皇后笑的有些诡异:“多年前,杨氏在世家中尚能占据一席之地,族内前后送了两个杨氏女进宫,分别是本宫的大姑姑和小姑姑。”
“大姑姑进宫得宠,封为杨妃,小姑姑则境遇不同,进宫时封了个小小美人,连皇上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
“可惜了,后来先帝独宠帝妃,后宫的莺莺燕燕在帝妃进宫后,几乎全成了摆设。”
“本宫那小姑姑本就是被迫进宫,不想争夺什么,一次偶然的机会和帝妃有了渊源。”
“不过,帝妃娘娘门庭若市,后宫谁都想要巴结,小姑姑这个透明自然避开,以免招人闲言。”
“后来帝妃娘娘不知怎地,和先帝闹了嫌隙,帝妃的盛宠一时间消失,从门庭若市变作了门可罗雀。”
“小姑姑就在那时候私下和帝妃有些来往,后来帝妃复宠有孕,小姑姑求了帝妃娘娘,帮她以落水身亡的名义出宫。”
“出宫后不敢住在杨氏,自然去了荒远的庄子上以旁支姑娘的身份养着,老嬷嬷是跟在小姑姑身边伺候的人,了解帝妃的事情不奇怪。”
虽然皇后娘娘说得这个故事,听上去没有什么漏洞,可云晚意总觉得奇怪。
她顿了顿,道:“帝妃娘娘既是盛宠,想必周围有不少盯着的人,难道就没人察觉?”
“再说,杨氏两女进宫,大女得宠,小女却完全没有宠,难道两人不是互相帮扶的?”
“哼,谁不想独宠?”皇后冷嗤道:“本宫当年嫁给皇上,也曾向往帝后和睦,可惜,都是各怀鬼胎。”
“若非钻了嫧灵这个空子,本宫也不能在杨氏衰落时,坐上皇后的宝座,再者,当时杨氏将两女分别送进宫,为的就是两手准备。”
“镇北王妃一直纠结这个,倒不如耐心听本宫说完帝妃的事。”
云晚意拢着斗篷,轻笑道:“皇后娘娘继续。”
皇后起身走到桌前,从暖壶中倒了些水,也不问云晚意,直接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后,皇后坐在云晚意对面,冷笑道:“你帮了太后不少忙吧?”
云晚意顿时明白皇后要说的话:“皇后娘娘想说,帝妃的死和太后有关?”
“当然。”皇后微微一笑,摸着镶嵌着小东珠的护甲,道:“小姑姑身边伺候的那嬷嬷说,帝妃进宫心有所属。”
“但为了帝氏一族的荣耀,还是选择来北荣联姻,太后不知道从哪儿查到了这个消息,以此逼迫帝妃答应帮皇上改变短命之相。”
云晚意紧蹙着眉:“先帝可知晓此事?”
皇后又是一笑:“先帝宠爱帝妃,爱多深恨就多深,正因为知晓此事才和帝妃翻脸,后来啊,先帝杀了帝氏的那个男子!”
“那男子死后,帝妃自责万分,忧心成疾,也不知道太后和皇上吹了什么风,皇上竟然开始疑心镇北王的身世。”
“帝妃被逼的没办法,和太后做了交易,以命换命,交换条件便是镇北王的平安长大。”
“现在,镇北王妃该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