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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晚意的决定,很快遭到了向掌柜的反对:“东家夫人,没必要关门吧?”
“不管是因为布料和款式,还是因为今日的事,咱们云帝阁必然人气居高不下。”
“趁这时间,应该赶紧开门营业。”
云晚意知道向掌柜心急,等他说完后,不慌不忙解释道:“开门营业,能忙的过来?”
“来的女客居多,两个小丫头一个伤了脚踝,一个伤了胳膊,都不方便。”
“而且定的成衣多了,咱们就三位主绣娘,之前那些衣裳都绣了一个多月,她们日夜不休也不成吧?”
向掌柜顿了顿,犹豫着道:“可以一边开门,一边找人,反正人不是一下能找齐的。”
“还是听夫人的话,先歇业休息,你自己那胳膊,脱臼了还得养养。”常景棣接过话,道。
“另外,找人一定要找稳妥且信得过的人,现在云帝阁正在风口浪尖,保不齐就有人浑水摸鱼混进来。”
“到时出了事,又要收拾烂摊子。”
向掌柜赶紧点头:“好,都听夫人和老爷的安排,不过,这铺子和后头的人,要增多少合适?”
“前面招呼客人的至少得五个,后面绣娘要十到二十个,这次事情过后,染布也完全换成我们的人。”
向掌柜略带着为难:“要想一次找到这么多稳妥的人,一点也不简单啊!”
“那就慢慢找。”常景棣拧着眉,道:“这一次王夫人的闹剧,也该让大家多长个心眼。”
“出了事,还是得我们花时间跟精力解决,还不如一开始就在源头上掐断可能。”
向掌柜苦着脸,道:“是,我尽量快些找到合适的人。”
“找到之前,铺子都关门,整好把那批订出去的衣裳做完。”常景棣继续吩咐,道。
“向掌柜,这些日子,你盯着绣娘和染布的人。”
向掌柜又应了声是。
这边还说着话呢,门口传来敲门声。
同时,还伴随何宇的劝告:“王小姐,东家夫人正在议事,您先休息,等养好身子再来道谢也不迟。”
常景棣闻言,看了眼云晚意,道:“似乎是被你救下的王七小姐。”
云晚意眉心蹙着。
她以为,王湘是个明事理的人,谁知道在人家议事的时候跑过来打扰。
“去回了吧。”她头也不抬,吩咐寒露:“一开始救她,也是不想人死在我们云帝阁前面。”
“既然无碍,还能过来敲门,应该是没大问题,找人送她回王家。”
哪知道话音刚落,王湘自己开口了:“帝夫人,求求您开门。”
立秋过去把门拉开,人挡在门口,道:“王小姐,你就算看不到门关着,也该听何掌柜说了。”
“我们夫人和老爷在云帝阁谈论正经事,你过来敲门哭喊,像什么样儿?”
王湘一把跪在门口,从立秋身边的缝隙处,朝云晚意所在的方向看着:“帝夫人,求您,求您帮帮我。”
“我实在是没地方可以去了,今日母亲在云帝阁门口大闹一场,没讨到任何好处,还惹了一身官司。”
“父亲和族内长辈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回去便是死路一条,求帝夫人好人做到底,收留我吧!”
立秋哼了一声:“夫人救你,是看在你心地善良,自身难保还护着小野狗的份上。”
“王小姐可别恩将仇报,你自己也清楚你家那个夫人多难缠,我们云帝阁接受你留下,将来你那夫人,还不得把这儿拆了?”
“不会的,不会。”王湘痛苦着,哀求道:“母亲她一开始,就没想让我活着。”
“她原本的计划是今日闹垮云帝阁,过几日趁机要我的命,对外说我是因为云帝阁的衣裳丧命!”
“这样一来,云帝阁彻底不成了,还要背上人命官司!”
立秋闻言,冷笑道:“王夫人都准备要你的命了,你为何还乖乖配合她来闹事?”
“王小姐,我们夫人只是心善,未必会相信你的每一句话。”
王湘神色痛楚,脸上的疹子敷过药,墨绿色的药汁残留在脸上,看上去很是怪异。
她垂着眼眸,痛声道:“我没别的办法,只能拖一时是一时,王家是母亲当家。”
“父亲的妻妾儿女,都得听母亲的话,我在王家一个能信的人也没有,兄弟姐妹也看不起我。”
“若不按照母亲的吩咐来,只怕早就被害死了。”
立秋一点也不相信:“我听闻你父亲看在你小娘的面子上,对你还算过的去,他怎么可能由着王夫人害死你?”
王湘抽泣着,不顾难堪,痛声道:“深宅大院里的龌龊多的是,不见得要明面上直接弄死。”
“母亲已经为我找好婆家,便是隔壁杨花镇粮行的老爷,她要我嫁过去做妾。”
“那粮行的老爷年纪比我爹还大,听说还有些难以启齿的癖好,喜欢虐打姬妾。”
“被他活活折磨死抬出去的,就有五六个,我嫁过去的下场只有死!”
“这些年父亲经营不善,我们粮行的生意逐渐衰落,杨花镇粮行的老爷愿意帮我们家。”
“念着这一层关系,父亲会睁只眼闭只眼,瞧着我跳进火坑的!”
“帝夫人是个好人,求您大发善心,收留我吧。”
立秋还要说话,云晚意起身走向门边:“你是王家的女儿,出身清白,又不是奴籍,我以什么身份收留你?"
“就是。”寒露扶着云晚意,冷嗤道:“王小姐也不想想,你们家的烂摊子,我们夫人为何要去管?”
王湘一顿,旋即高声道:“夫人,是不是我卖身为奴,您就能收留了?”
云晚意走到门边,示意立秋让开。
立秋退到一边,却还满是戒备:“夫人……”
“无事。”云晚意摆了摆手,继续朝王湘道:“卖身为奴能逃出那个家,你又为何等到现在?”
王湘身子一软,跪着的姿势,也变作瘫软。
她痛声道:“帝夫人,实不相瞒,我早些时候也想过卖身为奴,脱离王家,可那时候没有人敢跟母亲交恶。”
“没有人牙行敢经手,且有人跟我说过以母亲的性子,我沦为奴籍后,她必然会趁机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