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云晚意闭上眼,苦笑道:“他是受无尘道长所托,无尘这老儿,一直瞒着我。”
“那,接下来怎么办?”立秋低声道:“您怀着身孕,眼瞧着肚子逐渐大了……”
立秋不懂别的,只知晓突破两个字不容易。
她是习武之人,有现在的功夫已经不容易了,要想突破难上加难。
立秋更是知晓,云晚意是在废矿中才觉醒,修炼的事她一窍不通,但看云晚意的肚子,也知道和她一样难。
云晚意知道她在想什么,摸了摸大肚子,道:“顺其自然,菩涵道长说得事如果是真,我们以后要面临比这多得多的困难!”
三界六道没了限制,妖魔鬼怪肆无忌惮,想着都觉得可怕。
立秋打了个寒颤,还要再问,云影接过话,道:“既然关乎神魔,难道当真无人管了吗?”
云晚意看向那个被她带回来的鸳鸯玉佩。
神,她到现在还没看到过,就连千年前也是。
修行之人得道,经了昆仑仙山,方能上九天。
姮姬倒是去过昆仑山,可她也没见过神仙,否则千年前的墨夷,也不该他们来镇压。
或许,神明当真是冷血无情,冷眼看着所有事顺其自然,不干扰任何因果吧?
想到这,云晚意沉沉道:“现在还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也不需要做的如此紧张。”
“神魔妖怪放一边,你们先下去休息。”
躺在榻上后,云晚意眼前如同走马灯一样,全都是最近发生的事。
脑子更是一刻也停不下来。
先前那种感觉又来了——她总觉得,最近的事看似无关,实则有她看不见的牵连。
先是搬来白云镇。
根据无尘道长所言,不是他们选定白云镇,而是不管他们如何选择,最后的结果都要来白云镇。
前世因果而已。
来白云镇后,逐渐知晓北山观,墨夷,还有后来蛇妖灵畲,甚至是靛蓝花山谷中的一切。
可这中间的牵连,到底是什么?
云晚意侧身,转向另一边。
常景棣走了,她身侧完全空出来,陡然间一个人睡,她还有些不习惯。
云晚意摸了摸属于常景棣的枕头,猛然回忆起在山谷石窟里看到的那些。
石壁画上,似乎有一处模糊的影子,陌生又熟悉。
云晚意猛然从榻上坐起来,按着太阳穴仔细回想。
但,不管怎么想,那一出模糊的影子,就是无法变的清晰!
想了良久,竟是一点儿也没痕迹,倒是更加清醒了。
云晚意索性起身,倒了一杯凉水,打开窗户透着气。
外边除了廊下的灯笼,一片漆黑。
而此时,帝宅后院,还有一人没睡着。
曹淑琴在拥挤的下人房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动来动去,谁在一旁的小丫头被吵醒了几次,最终不耐烦道:“你还睡不睡?”
“你不睡就出去,来来回回把人吵醒了,人家明天不用做活?”
曹淑琴心中烦闷,想借机跟小丫头大吵一架。
可她一动,就察觉到脸颊上的疼痛。
那是被云影掌嘴,又被二爷给打的。
算了,寄人篱下。
曹淑琴一声不吭,起身穿好衣裳出去了。
外边雨是停了,可夜间风大,冷的厉害。
曹淑琴裹紧衣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云晚意的院子外。
她到现在都觉得奇怪,二爷给的毒肯定没问题,可下在水井里,别说人了,连后院的鸡吃了都没问题!
曹淑琴肯定不敢质疑二爷,那就肯定是云晚意有所准备了!
也不知道云晚意是不是发现了她在背后搞鬼,才非要她去桑榆楼买东西?
还当着她的面,表现出对桑榆了的敌意。
不行,要真是这样,她得尽快行动!
她沦落到今时今日,都怪这帝夫人,她贱命一条,若是能换帝夫人的命,也值得了!
曹淑琴想到这,心中那口气终于顺了,她悄悄顺着原路,回到了下人房。
恰好,立秋被云晚意的动静吵醒,给云晚意打热水过来,看到了曹淑琴离开的身影。
进屋添好水,立秋疑惑道:“夫人,刚才曹淑琴来了吗?”
云晚意摇头:“没有。”
“咦?”立秋心里警铃大作:“这大半夜的,她既然不是来见您的,在门外徘徊吗?”
“不行,奴婢得再去看一眼!”
云晚意按住她,笑道:“一个曹淑琴,连门都不敢进,还能做什么?”
“左不过是小打小闹的陷害下毒,这大半夜的,你先去睡,我还坐一会儿,也准备休息了。”
立秋咬了咬嘴唇,嗯了一声。
答应的好好的,立秋到底不敢睡,从房间出来,紧跟着就去了下人屋子。
一番察看,确定曹淑琴在屋内,这才作罢。
日次,云晚意醒的稍微迟了些。
天依旧阴着,好歹没继续下雨。
云晚意洗漱过后,准备吃早膳。
刚拿起筷子,她眉头就蹙起了:“早膳谁准备的?”
“后厨啊。”云影凑上前,疑惑道:“以往都是这么准备的,您不喜欢的话,奴婢叫他们换一桌来。”
“不是。”云晚意伸手拿出银针,戳在海鲜粥中:“有毒。”
立秋和云影对视了一眼,都吓得不轻。
立秋急声问道:“不能吧,后厨几个人的身份咱们查了又查,都没那个胆子下毒。”
云晚意没有回答,抽出来发黑的银针,已经代替她回话了。
的确有毒。
云影倒抽一口冷气,先是佩服云晚意的医术,竟然只闻了闻味道,就发现里面有毒。
之后啐了一口:“后厨这些东西胆子真大,吃着帝家的粮食拿着帝家的月银,竟然给夫人下毒。”
“奴婢这就去把那几个黑心肝的叫来,看他们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立秋哼哼两声,接过话道:“还能是谁,肯定是桑榆楼呗。”
云晚意放下碗筷,道:“既然知道,咱们就演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