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无伦次,的确很自责。
看到沄溪镇的惨状,他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差点失去理智扎入泥泽中寻她!
云晚意看出他的情绪,幽幽叹了一声:“很多事都无法预料,先回去吧。”
“对,回去后我怕慢慢跟你解释。”常景棣的手微微收紧:“你受凉了,不好在这耽误。”
蓝家的人折腾了一日,担惊受怕,早早就睡下了。
帝家安静的很。
主屋内,云影和立秋都没休息,连带着灵果儿一起,焦急的等着云晚意。
云影急的嘴角起了几颗燎泡,在屋内踱步,不停自责着。
立秋叹道:“夫人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再说那千里符也不是你能抵抗的。”
“是不是你跟着去会好点?”云影声音颤抖:“我担心是因为我才坏事,唉!”
一旁的灵果儿明显好多了,缩在软塌上,感受着云晚意的气息。
他也很自责,若不是他忽然冷的动不得,云晚意也不会叫云影带他回来。
现在云晚意一个人在黑漆漆又异常诡异的山上,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他很想去看看,可又担心会坏事,惹怒云晚意……
“我去也差不多。”立秋看着失落的云影和灵果儿,无奈道:“夫人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哪怕是爷过去。”
云晚意进门恰好听到两人的话,顺着立秋说的道:“立秋说的没错,云影,是我让你带着灵果儿先走的。”
“你不用自责,也并不是因为你和我没默契。”
“夫人。”
“小晚晚!”
几道欣喜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灵果儿已经恢复成正常,从软塌上冲下来,想扑向云晚意。
不过,云晚意被常景棣打横抱着,他急的团团转,完全无从下手。
“小晚晚,你怎么样,没受伤吧,为何会下雪,那山中冷的完全不正常,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肚子担忧,又是一肚子疑惑。
常景棣把云晚意小心翼翼的放在软塌上,接过话道:“是我去迟了,你们先去打热水过来。”
立秋早就去了,云影则是去找换洗的衣裳,两人分工合作。
灵果儿无事可做,可怜巴巴的凑到榻前:“小晚晚,是我们连累你了吗?”
“真不是。”云晚意拥着厚厚的斗篷,露出略白的脸:“你已经冻僵了,再坚持下去,只怕要成冻果子。”
“是我的问题。”灵果儿也很自责:“那山上的气温明显不对劲,太冷了,五百年前的寒潮都没这么冷!”
“而且这什么天气,竟然开始下雪,山下却没有一丝雪花的影子!”
云晚意看了眼常景棣,正要说话,常景棣的眼神冷不丁朝她看来:“山上的寒潮明显有问题。”
“晚晚,在灵果儿和云影离开后,山上可有什么异常?”
“或者说,你遇到了什么人?”
清云的话回响在耳边。
明明云晚意应该更相信常景棣,可鬼使神差,她否认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在他们离开后雪花逐渐停了,我打算下山,整好碰到你。”
“是吗?”常景棣犹豫了一瞬,道:“据我所知,莲花门修的乃是冰系法术。”
“而闲空大师也说莲花门的门主是幸存者之一,你没看到他?”
云晚意目光一怔,旋即冷笑道:“你在怀疑我?”
“不,我从来都不怀疑你。”常景棣蹙着眉,道:“我只是在想,他是不是出现了。”
“没有看到。”云晚意深吸一口气,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恰好立秋打热水来了,她松开斗篷,起身道:“我先去洗漱,周身冷的厉害,等晚点再说。”
常景棣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他似乎觉得她的眼神有些陌生。
或许,是看错了。
他尊重她的意思:“好,你先去,整好我去找白梵,他被我安置在书房。”
蓝家上下人很多,足有二十来个,帝宅内能用的屋子都住满了。
甚至有几间屋子都打着大通铺,男女分别住着。
常景棣只能把人安排进书房。
立秋知道云晚意的喜好,水的冷热程度整好。
整个人浸入浴桶的瞬间,云晚意神智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她刚才不应该瞒着常景棣。
只是,谎言已经说出口,没回头的余地了。
若是洗漱完反口,只怕适得其反,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云晚意眉峰紧蹙,靠在浴桶边缘分析着清云的话。
“夫人,您在山上,真的没遇见什么?”立秋见她满面愁容,低声问道:“奴婢怎么觉得您的反应有些奇怪?”
云晚意微微蹙眉,睁眼小声道:“我表现的很明显?”
立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无奈道:“您看爷的眼神完全不对,奴婢跟随您和爷许久,太过熟悉了。”
“既然奴婢都能看出来,爷肯定也能。”
云晚意叹了一声:“我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唉,算了。”
“夫人,奴婢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您瞒着爷,两人之间的嫌隙会越来越多。”立秋劝道。
“不如今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爷说清楚,爷在乎您,必然也不会计较其他。”
云晚意闻言苦笑道:“若有这么简单,我何必自扰逃避?”
“立秋,你不懂,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棋应该往哪儿走。”
还有一句,她没有说。
她瞒着常景棣,常景棣未必没有瞒着她,在白梵的事情上。
“既是如此,那就不说。”立秋给她揉着双肩,道:“倒是爷那边,带回来一个奇奇怪怪的客人。”
“奴婢觉得有问题,您等下要不要见见?”